大战一触即发,苏子沐和严默同时推开身前的小五,交上手。利剑劈来,苏子沐手中灵符刚要打出,一人却挡在他身前接下了那一剑。“你也要拦我?”严默怒道。“昆仑不许私斗。”“那又怎样?打完我自去思过崖领罚便是。”容诺未做退让和严默便打在一起。“傻愣着做什么?走啊。”小五拉上他往外走,他略显迟疑,望向半空中打得火热的人。倏地容诺不知怎么瞥向这边,在其分神之际一道剑风就快要近身。苏子沐猛地甩开人移身揽上容诺闪至一旁。从瞬行过来到抱上人避开,他只用了一息不到的时间,但还是未能完全避开袭来的剑气,左边肩膀还是被削破道一指宽的口子。阵阵刺痛传来使他更加心有余悸,要是方才容诺被击中,只怕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苏子沐睨向空中的严默,突然就想砍死这个二逼。他的小傀儡还没开始刻,容诺这个模子差点儿就没了。他松开怀里的人,召出剑飞身上空直奔严默。这人的动作之快,弄得底下的小五都没话可说。容诺回过神欲去拉架,却被小五拦住去路,“容大公子还是在这儿待着吧。”“昆仑不许私斗。”对方不屑地瞟了眼他,“不许,那也已经打起来了。”容诺不想再与人多说,但动身之际身体被定在了原地,“你——”小五朝他挑衅一笑,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此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詹重雪落地后对他们抬手示意免礼,便望向半空,“金丹战元婴。”只说了这句,并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容诺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空中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想开口却被对方一句话堵了回去。“本尊自有分寸。”詹重雪观摩着护院结界,那是苏子沐先前布下的,“布阵的功力倒也没落下,动手前还知道将损失降到最低,与那些被怒气冲坏脑子的比,也算个可取之处。”眼见严默杀招将出,一旁的詹重雪依旧无动于衷,而那边小五怒气腾腾地盯着高空中的人,咬着牙似在奋力挣脱束缚,大抵是被严默控制在原地。药田里的试探容诺身体仍旧动不了,唯一能阻止半空中那两个的只有詹重雪,他不禁再次开口道:“詹峰主?”“有本尊在,两个小兔崽子还翻不了天,本尊倒想看看能打成什么样。”詹重雪不耐道。奈何事情并未如这人所愿,一道白影现身于高空对决的二人中间,接下并化解他们各自的招数。慕凌将两人揪下来,丢到一边怒斥:“严默,你可知罪?以大欺小私下打斗也就罢了,怎可用杀招对付同门?”严默眸子此刻已然清明不少,他咚地跪在地上,“弟子知罪,自愿领罚。”一个认罚,慕凌的视线便挪向苏子沐,而后越过他停在詹重雪的身上,忍不住扶额道:“你是在这儿等着,给你徒弟收尸送葬吗?”“呃,师兄这话说的,我在,又岂会发展成那种事态?”詹重雪嘻哈着朝门口走去,路过自己徒弟身边,装模作样训道:“让你来取个东西就能惹出事来,该罚。”他走了几步后,见苏子沐愣在原地没动,又回过头,“不走,要给你在丹峰安个家吗?”“哦。”苏子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这话才回过神。“等等。”慕凌叫住正欲离开的两人,“苏子沐违背规训,私下与人打斗,该与严默一同前往思过崖领罚。”于是,苏子沐种田的期限又因此增加了三个月。不过严默比他要惨,除了种田还挨了三十六戒鞭,领完罚,他和小五一同回到暮雪峰。南初正在院中练剑,听到声音朝院门口这边望来,看到他们,这人当即呆怔在原地,连手中银剑掉到地上也不自知,惊慌地摸向自己的脸,碰到面具才稍微镇定下来。苏子沐嗅到一丝猫腻,南初如此反应绝不是因为他,这张脸再丑的时候,也没见这人对他不好意思过。那就只能是因为身后的小五了。他往旁边挪了几步,给足视野让两人彼此看个清楚,“二位,认识?”“不认识。”小五目光从南初面具上移开,随即扫了小院一圈,“这破地方,怕是容不下本尊。”说完便转身离开。苏子沐的八卦欲望噌噌往上飙升,冲那红色背影喊道:“来之前不是说荒郊野林也住得下么?我这儿自然比不上掌门之子的待遇。”那人恍若未闻,远去的脚步一刻也没停。他阴笑着,先前说得信誓旦旦,不愿见到严默,威逼利诱死皮赖脸要跟他过来,现在居然宁愿回去也不待在这儿。想到身后还有个人,他回过身,“小南初——”可对方已经踏入了房中,心不在焉地随手关上门,留他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看来确实有情况。一觉醒来又到种田的时间,苏子沐到药田时,严默已经开工了多时。由于总被人找麻烦,他怕了,再被罚下去,他这辈子都别想修到大乘期。他绕到另一边,避免与这些人打交道,惹不起他躲总行了吧?太阳不知不觉从山头升到头顶。苏子沐一边喂养灵草一边想着昨晚还没弄明白的八卦,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与阿夙何时相识的?”严默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这边,言语温和全然没了昨日的那副杀神样。“阿夙”就是小五,全名离夙,而小五这个名字是他曾经单方面给离夙取的。当初被困古树太过无聊,有好长一段时间他是靠数地上的草来打发时间,他也是在那时发现的开了智的离夙。因为当日正巧数到一万零五,便将这株草命名为“小五”。“九年前在北域碰巧遇见的。”苏子沐随口答着。严默抿上嘴,替几株灵草输送完灵力,又问:“你们很熟?他好像很喜欢你。”“算熟,喜欢谈不上,他似乎只是不喜欢你。”苏子沐不咸不淡地敷衍着,他可没忘,因为此人自己种田期限又加了三个月。“为何?”严默没掌控好灵力,手下一株灵草被撑爆湮灭,秃出来的那一小片黑色土壤在排列有序的药田里十分显眼。苏子沐算是知道,面前这个温润公子似乎很容易因为离夙而暴动,莫非喜欢离夙?可离夙不是妖么?昆仑掌门之子喜欢妖不太可能,但冲离夙那张脸看,万事皆有可能。他也不过多纠结,试探地拱火:“讨厌一个人往往不需要理由。”严默没回话,埋头灌养灵草看起来尽心尽力,实则经手的五株灵草里就会撑死两三株。郁郁葱葱的药地不一会儿就变得稀稀拉拉,余下的那几株灵草宛如在荒漠中艰难求存。苏子沐暗中憋笑,瞧瞧他又发现了什么?原来这人真喜欢离夙啊。拱完火他默默离远了些,去到另一头种自己的田,免得到时候不小心把撑死的灵草算到他头上,他现在兜里可没多少钱赔。“你与容诺以前见过?”不得不说种田是个精细活,倏地听到这个名字苏子沐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抖了下,一株灵草便化成了灰。他挪到下一株,若无其事地问:“以前?”严默直起身,瞄了眼他脚下空出来的黑色土壤,抬眸觑着他,“你喜欢容诺?”“整个昆仑,不喜欢容师兄的人很少吧?”他仰起头微微一笑。容家大公子,昆仑丹峰峰主首席弟子,修仙界众多修士的梦中情人,迷弟迷妹数不胜数。“是这个理。”严默并未就此罢休,坏笑道:“但我说的是那种喜欢,就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比如……”说到“上床”两个字,这人没了声音,转而用口型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