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机被天兵天将以玄铁链绑在雷柱上方。她染血的衣衫还没换,挣扎间鬓发皆乱,看上去甚为凄惨。
天兵天将就像石头雕成般铁石心肠,动作没有半分怜惜,刚刚绑好,便邀掌雷仙官引雷落下。
闪电的刺眼光芒刹那撕裂天穹,穿透引雷柱。支机只觉得疼痛由头顶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周身经络滚烫不止,像在蒸煮一般,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哀嚎。
但这痛苦才刚刚开始。
掌雷仙官半刻未停,剩余二十九道天雷接续落下。
到最后,支机就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四肢下垂,烂泥一般瘫在柱上。
这点小罪天帝不至于她死。施刑完毕,天兵天将松绑后,给她喂了仙丹,待她缓过劲儿方送她去往天牢。
天牢简陋的床榻上,支机在疼痛中悠悠转醒,抬眼便瞧见她此刻最不愿意瞧见之人。
“给你带了换洗衣服。”望舒打着哈欠,扔进去一个包袱。
“别指望我给你道谢。”支机捡了一件披上,遮住裸露在外的伤口,冷笑着道。
“不敢。”望舒回之以淡笑,“我只是想起,廊下看你似乎有话没说完,来问个明白。”
“之前你是利用我,故意给少玄透露的消息,对吗?”支机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用着问句,眸中却似有笃定。
那件事令少玄端恒二人名声扫地,也让她每每内疚不已。所谓死也要死的痛快,她必须来问个清楚。
“什么时候?太子和少玄被捉奸在床那时吗?”望舒故意往支机心肺上戳刀。
“你故意告诉我,你要去鸿蒙宫的时辰,又故意提前回来。这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对吗?”支机质问。
“是又如何。”望舒语气凉薄,好像这就是最无关紧要的一桩事。
支机却听得全身发抖:“所以你接近我,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我?!”果然是她害了自己的友人至交。
望舒点头。
“妖女,你果然心机深沉,用心险恶!”支机不顾周身撕裂般的痛,用力拍击床板。枉费她与望舒日日把臂同游,以为她单纯,觉得她可怜,还在少玄面前替她说话。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望舒气得发笑,“难不成你一开始就是用心单纯吗?既是相互利用,到头来却独说我心机深沉,你不觉可笑吗?”
望舒说的无疑是事实,支机颤抖着唇,心潮起伏翻涌,嗫嚅半天也没吐出半个字。
最后望舒耐心告罄,开口:“我时间有限,你如果还是不打算捡着要紧事说,就别说了。”
“等等。”支机看着望舒转身就要走,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开口阻止。
“说。”望舒止步掉头。
“仙族三皇子孟枯,长得一副良家少年模样,实则为人乖戾,被他折腾死的仙姬不知多少,他若找你,你别被他哄骗。”支机仙子语气十分别扭,两三句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