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曾在心中预想过很多种与凤眠苒再次相见的场景,唯独没有预料到这一种。
单是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他都无法想象凤眠苒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
能见到凤眠苒,他内心毋庸置疑是最开心的。
他好想跑过去抱抱凤眠苒,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
他好想她,真的很想很想,想她想到发疯!
可只要一想到因为白韵染,让他三番两次地伤害凤眠苒。
在两人的大婚之日抛下她去见别的女子,而她在婚房中枯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不告而别时被白韵染带人围剿,导致她身受重伤,被迫跳入悬崖。
容靖每每想到这些令人窒息的事情,顿时就没有一点靠近她的勇气。
只得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一个向上苍祈求的信徒,希望她能转身看自己一眼。
凤眠苒原本想走出客栈去将那四名嘴贱的男子解决掉。
偶然间听到容靖对她那阔别已久的称呼,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疼了一下,她脚步顿住没再往客栈外面去。
两人曾经的过往在这一刻全都浮现出来,他们两人也曾甜蜜过。
但她此刻对容靖更多的是恨,恨他仗着自己的喜欢,肆意地欺骗她。
恨容靖把她当成替身,不仅骗她的心,还差点儿骗到她的身。
忆起她跳崖之前,白韵染说过的那些话,好似万箭穿心地扎进她的心口,疼得她不能自已。
凤眠苒从来不是一个只知逃避的人,今日既然在此遇见容靖,她没有落荒而逃的道理。
那四名男子见她止步不前,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连滚带爬地远离她的视线。
在他们看来,此时不跑要待何时?
望着那四人的身影愈去愈远,她没有继续追上去,左右他们的伤得躺上好几个月才能痊愈。
在大堂中用膳的客人们,在看见凤眠苒那强大的杀伤力之后,纷纷吓得缩紧了自己的脖子,自觉地结账离开客栈。
怕走得晚了会被她注意到,毕竟那四人欲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他们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凤眠苒转身看向容靖,虽然他的脸不是原本样貌,但他的声音就像魔咒一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无需多想,站在几米处的男子除了容靖本人,不可能会是旁人。
目光落在容靖的身上,只见之前那套很合身的玄色锦服,如今穿在他的身上宽宽大大的。
他似乎瘦了很多?
凤眠苒那双赤红色的眸子中满是惊讶,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他就消瘦成这副模样了?
就像一副没有一丁点儿肉的骷髅骨架!
她随后一想,容靖过得怎么样早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是应该恨容靖的,可看着眼前似风轻轻一吹就可能倒下的男人。
这一瞬间,她心里只觉五味杂陈。
凤眠苒被衣袖遮住的右手,原本已经蓄起了浑厚的内力正欲向容靖袭去。
在看到容靖那副形骨消瘦的可怜样子时,她不由得轻叹一声,内力在悄然间逐渐散去。
容靖在她转过身来的那一瞬,视线触及到她那双异于常人的红色眸子,她左脸上戴着的那张金色面具时。
他的心蓦地疼得厉害,比起他那日以自残的方式去还白韵染的救命之恩时还要疼得多。
瞧着曾经眼神温和的凤眠苒,今日一见,那双漂亮的眸子中除去冷如寒冰,再不见其他。
容靖心中自责、难过、心疼之色皆有。
他不在凤眠苒身边的日子里,他的阿眠到底遭受了多少的苦难?
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凤眠苒,怪他在白韵染前来省亲时优柔寡断,想她们两边都不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