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是什么?&rdo;陈海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忘记了拉藤条。
&ldo;人的骨头。&rdo;我沉声回答。我看的很真切,从衣服里脱离出去的东西的确是人的骨骼。
陈海突然疯了一样使劲的扯拉着藤条,衣服和石头裹在一起,很快就被他拉上了岸。他怔怔的盯着那质地优良,并没有腐烂的衣服,突然就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其实我也很想吐,因为那腐臭的味道真的让人无法承受,我只能用手捂住鼻子,找了一根树枝挑开了衣服。裤子和褂子纠缠在一起,也被拉了上来,上衣里面没有什么,可是裤筒里却裹着一节小腿骨。骨头从膝盖的位置脱离,连接的部位很明显有被牙齿啃噬过的痕迹,颜色已经改变,也许是浸泡太久的缘故。
我将腿骨头从裤筒里挑了出来,接着就再难坚持下去,因为腿骨的下端竟然已经完全的破碎,破碎的地方只看到残缺的断痕,而里面却已经是空洞。骨髓没有了,被什么东西吃了。我转过身,逃到一边去,再也不想看一眼。我的胃传来一阵揪住了一样的痛楚,呼吸都有一点困难!
我和陈海很快就离开了河边,恐惧却依旧笼罩在心头,陈海一直不说话,脸色阴郁的吓人。我不知道他是否认识死去的人,但看样子他是不愿意说了。
陈海再次的显得急切起来,可能是因为危险让他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可是我并赞成他这种鲁莽甚至显得过激的行为。
&ldo;这很危险!&rdo;我警告他。
&ldo;河里有什么?&rdo;陈海吼叫,&ldo;我不想死在这里。&rdo;
&ldo;我们已经离开了河流!&rdo;我也不知道河里有什么。
&ldo;死了很多人。&rdo;陈海显得很痛苦。
&ldo;他们是谁。&rdo;
&ldo;一些外来的人,他们来到了这里,可是却注定要死在这里。&rdo;他低声的咒骂:&ldo;好邪恶的河流。&rdo;
我知道他是不认识死去的人了,不然不会这样说。看来除了我、陈海这两批人,还有其它的人,甚至很多的人来到了这片原林里。他们中的人有一批很显然比我们早到了这里,可是意外的死在了河里。
我和陈海尽量的避开河流,向下游走去,一路上看见一些小动物、鸟类、还有品种各异的蝴蝶、其它的生物,却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野兽,和这样一个美丽的环境很不协调。也许是因为白天它们都藏匿了起来,我没有去想太多。
我和陈海在一个离河流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前面的路愈发的难走了,树木遮天蔽日,杂草漫山遍野,阴森森的感觉很危险,我不想再继续的走下去。而且天色也已经很晚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
陈海心里显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他一个人也没有胆量独自的前进,只好采纳了我的意见,开始寻找适合过夜的地方。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到处都是灌木和杂草,很难找到一个空荡一点的地方,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决定在树上过夜。
在树上过夜其实有很多的好处,首先,可以避开一些猛兽的袭击;其次,人处在高的位置,可以看的远一些,能够较早的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当然,不利的因素也有的,没有办法舒适的睡觉,容易遭到毒蛇和一些爬虫的骚扰。
我和陈海寻了一个粗壮的大树爬了上去,然后坐在了一个大树枝上。晚餐只有水果,最近我不再吃那些血淋淋的东西,现在想着都会反胃。虽然陈海的身上带着火具,但这样的地方显然是不适合生火的。何况那些小动物都聪明的很,如果不使用猎枪,休想碰到它们的一根毛。为了避免被野人发现,我们轻易的也不敢使用猎枪,何况就算有肉了,没有盐巴,吃起来也没有什么滋味。
我和陈海啃着水果,荡悠着双腿,睁着双眼,就那样算是休息了。
&ldo;我们走的路正确么?&rdo;我问。一直没有见到将军的影子,我不得不怀疑我们是不是又迷路了。
&ldo;你对那只狗好像很感兴趣?&rdo;陈海避开了话题,问我。
&ldo;它有可能是我一个朋友的狗&rdo;我说,接着解释:&ldo;我和它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rdo;
&ldo;你从来不说你以前的事情!&rdo;陈海有点不高兴。
&ldo;都过去了,已经不重要了。&rdo;我叹息。能够活下去,见到沉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ldo;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do;陈海问,&ldo;是来寻找你的?&rdo;
&ldo;也许是为了它的主人。&rdo;我说出自己的猜测,&ldo;他的主人也失踪了。&rdo;
&ldo;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rdo;陈海问,接着叹息,&ldo;这么长的时间,它的主人可能已经不在了。&rdo;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心中还是存着希望的。将军既然在这里不愿意离开,那么高阳就可能还活着,可是我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我离将军其实已经越来越远了。
没有很好的话题,我们只有继续的沉默,陈海斜靠在树干上,望着深林的深处,似乎在想着心思。我很无聊,用手擦拭着枪管,那&ldo;优雅&rdo;的毛病再次的暴露无遗。
长夜漫长,如此的&ldo;睡觉&rdo;真的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幸好我早有了这样的经历,可是陈海显然还不是很适应。他时不时的伸缩着自己的腿,寻找舒服的姿势,看来今夜是无法入眠了。
&ldo;别掉下去了。&rdo;我提醒他。
&ldo;跌不死的。&rdo;陈海微笑。
&ldo;下面有野兽!&rdo;我警告他,并不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