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饰月问道:“要不要屋里拿点药?我记得当时查巫蛊之事……巫蛊之事的时候给小貂她们看病,御医送了不少药过来的。”
范饰月都没意识到,自己历尽千帆,居然还对被查巫蛊之事这件事有阴影,提起来的时候说话结结巴巴的。
镇儿摆摆手:“皇后,真不用,这伤很难治。”
这话挑起了范饰月的胜负欲。
她出生于相府,从小也见识了不少东西,还有什么大伤小伤的,是她没听说过,且宫里金贵的药材也治不好的?
“什么伤啊。”范饰月愈加好奇。
“就是羡武……”镇儿不自然地换了个称谓,“就是那个人还在宫里的时候,有一次他要移驾去一个美人的苑里,我忘了随身带该带的那个,他最喜欢的金丝编织的垫子,导致他下不了脚,他一怒之下,拿旁边御花园地上一个两丈长的铁钉子,就往我腰这边捅……”
范饰月的眼眸一瞬间黯淡下来。
沉默半晌,她说道:“我屋子里那些药,你再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实在不行,再找御医看看。”
“你来常怡苑也一年了,整日里跑前跑后的,也有功。明天去库房挑几件你喜欢的,就当是我的赏赐,跟库房的人说记在我名下即可。”
“欸。”
镇儿有些不解。
他还以为自己说了羡武帝的坏话,范皇后会责备他呢。
这范皇后虽然在大羡王室的宠爱中长大,看来也不是那么不明辨是非的。
范饰月看着镇儿离去的背影,提着一把木剑去了御花园。
宫里大部分人都去了前殿,伺候参加中秋宴的官员。
御花园此刻没什么人,只有湖里歪歪扭扭的月亮陪伴着范饰月。
她回忆着小貂当初拨动那些纺锤的样子,一个个来回拨动,然后从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亭子,走到了第五个亭子,也就是湖水正中央的一个亭子里,最后停下。
秋风吹起她散乱的长发,把她衬托得像是来索魂的前朝野鬼。
她举起木剑。
想象着李梅兰教她练剑五字口诀的样子,在湖水中央,就舞起剑来。
“撩。”
李梅兰是大羡王朝的暗卫,她曾经对自己说过,暗卫的毕生使命就是和王室共存亡。
她本想随着羡武帝一起离开人世,后来知道陈王的存在,毅然决然地要去护卫陈王。
如果陈王死了,她便也不能留在人世间了。
今夜以此剑,先祭师父。
“劈。”
羡武帝是有到哪都要金线毯子的癖好,自己还和大羡太后一起嘲笑过他,说他怎么有这种癖好,然后几个人互相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