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逃避慌乱的模样落入眼底,他使了点力,不让她挣脱。
易嘉川很清楚,她不会丢下自己的小提琴逃走,他轻而易举地按住了她的命门。
兴许是喝了酒,颜龄韵感觉他今晚很不一样,狭小逼仄的空间气压显得更低,易嘉川暗沉的眼眸令她心慌,她只能面上勉强保持着镇定。
“易总,你干什么!”
“送你回家。”
司机还没开车,他透过后视镜观察俩人,忽然撞上易嘉川锋利阴冷的眼神,连忙发动了车子。
出租车在雨夜里疾驰,易嘉川除了按住她的琴包,没有下一步举动。
“易总,请你松手。”
“如果我不呢?”
易嘉川的嗓音沉沉地浸在雨声里,眼神里似乎透着一丝侵略性,他好像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重逢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神色。
不过相比之前温和谦逊的易嘉川,他现在这副脸孔,她其实更加熟悉。
这是别人想象不到的模样,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不掩饰他的占有欲,她看见的易嘉川,不仅有表面上的斯文淡雅,还有骨子里的孤傲恣意。
易嘉川总是可以把自己藏得很深,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思。所以他一开始那么温和地对她,颜龄韵有些不习惯。
然而现在,他连装都懒得装了。眼底的愠怒像深海里的暗涌,随时随地将她吞没。
“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
易嘉川声音冷硬,顾不了车上还有人便沉声质问,如果换做平时,他总是体面地展示自己的风度教养。
“刚刚谁送你过来?”
怒火早在视线触及伞下那俩人的时候就已暗暗燃烧,可他又生生地压抑了两个多小时。
他说过会等她答案,但不是这种答案。
颜龄韵此时才明白,原来他是因为季言之生气。
可是那晚她已经明确拒绝他,他应该摆清自己的位置,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现在人在出租车上,她不想和他理论,也不想顺了他的心同他解释。
颜龄韵移开目光,车顶的落雨声打碎一时的默然,晦暗的车内,只觉得身旁的人气息有些粗重。
“公共场合,就那么迫不及待?”
夹枪带棒的话令颜龄韵眉头紧皱,她和季言之并没有过分的举动,她不知道易嘉川究竟看见了什么。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她怀疑易嘉川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不然他为什么说出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来。
她克制着心里被激起的怒意,沉声道:“易总,我怎么迫不及待了?下着雨我为朋友撑伞怎么了?”
“朋友?”
易嘉川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似乎想将这两个字揉碎了琢磨,为什么他单单听这两个字就感觉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嘴角勾起一抹艰涩的笑意,此刻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个气量狭小的人。
可是按照目前的状态,他们何时才能走到朋友这一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发出沉闷的声响,五味杂陈的思绪渐渐地沉入雨夜里。
颜龄韵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俩人都不再言语,气氛在暴雨声中渐渐缓了下来。
深夜的北宁,霓虹灯在雨雾里化成朦胧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