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早就吃完了,不知阁下指什么呢?”她睁大眼睛恳切地问。
“别装得毫不知情,‘狂灾’,这宗‘大交易’在道上早不是秘密了。”瓦拉奇终于坐不住了。他的半个身体转向卡拉米蒂,左手死死攥着餐刀,右手在桌底下不知摸索什么,“我们大家,六个家族里所有人,算上没到场的萨瓦多,等了你半个多月消息,离你最近的科伦坡屡次登门拜访,你却每次都要搪塞拖延。”
听见自己的名字,尼科罗·科伦坡看了过来,他的嘴里塞满了面条,胡乱点点头附和。
教母哼笑一声:“谁传的谣言?每次贝拉女士登门拜访,我都热情款待她了,不是吗?”
贝拉·科伦坡递给丈夫一张纸巾,听了卡拉米蒂的说法,便转过头来,委婉地赔笑道:“不好意思这么说,不过……教母,我这些天从没单独找过你。”
“……”她明显愣了一下,又很快心领神会,自嘲般笑道,“结果是这么回事。好吧,也难怪,毕竟这宗交易那么成功,从第一批□□出炉开始,所有人的眼睛就都死盯着那片沙漠。”
进展到这里,局势已经明了,这场名义上的庆功宴会,实际上是场请君入瓮的鸿门宴。教母闭门谢客的这段日子,其他六七个占据顶沼布拉泽主要城市的家族已经联合起来,商讨好了反垄断的对策,那就是借助维克多·坎贝尔捕鲸会的声望,将她困在这座与世隔绝、终年不见光的孤岛上,逼迫妥协,让出市场。
这时,联通后厨的侧门开了,甜点端了上来。
一名侍者借上菜的机会,凑到年轻的埃文·基诺维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听完,挑起眉毛打量了教母两眼,点点头。
“那看来我还得谢谢你们,没在我的酒里下毒。”
卡拉米蒂看着面前造型精巧的牛血布丁与焦糖脆片冰淇淋,毫无胃口。
“不客气,你必须保持清醒才能谈好条件。”贝拉戳碎了点心,往右一瞥正席,抿嘴低笑道,“但维克多阁下似乎是真醉了。”
“我带来的可是真正的佳酿,”瓦拉奇叼着樱桃杆,剜了一眼坐在右侧的卡拉米蒂,“可惜有人无福消受。”
教母迎上他妒恨的目光,撇了撇嘴,摊开双手:“那既然我都已经在这儿了,想走也走不了,你们打算用什么办法来谈条件?”
刚才服务人员推开后厨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两个护卫在把守通往走廊的出口,恐怕外面早就被‘士兵’堵了个严严实实,她带来的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连突围都成了困难。
“人人都知道,教母‘狂灾’是个无畏不屈的硬骨头,小时候为了不继续在叫自己‘畸胎(Deformity)’的马戏团跳舞,自己砍断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头,用它们引来了老鼠,导致整个马戏班都感染鼠疫,四散而逃。
“而这,才是她‘狂灾(Calamity)’称呼的由来。”
瓦拉奇刻意拔高了声音,用戏剧性的腔调,将这个故事兜售给在场的族长和服务人员,以此来羞辱深陷罗网的教母。
“***。”她用蒙斯城的方言低声骂了一句,“我在道上有多少传奇事迹?你们怎么总爱提这件事。”
“咔嚓”
上膛声响起,瓦拉奇猛地踢开座椅,蹦了起来,抽出一把短筒□□,指着教母的脑袋。
“少**说废话!”他一口吐掉樱桃杆,恶狠狠地嚼字,“让出一部分热军火交易渠道,还是被做成一道烤脑花,你自己选吧!”
看清了那件□□的模样,原本围在餐桌旁边端盘子的侍者立刻从他们二人身边闪走,向阴影里退去。
五名族长则已经从惊讶里回过神来,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将审视的目光锁定在对峙的瓦拉奇与卡拉米蒂身上。
“瓦拉奇,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子弹会误伤我们!这可不在计划之内!”尼科罗夸张地大叫。
教母靠坐在椅子里,沉默中,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瞪着那把枪漆黑的枪口。
“好了好了,瓦拉奇,把枪放下,直接杀死多可惜了这颗‘黑樱桃(漂亮女人)’?”老维克多终于发话了,只是刚说完就打了个酒嗝。
“……”直到现在,教母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愤怒的迹象,又陡然转为一个微笑,“老阁下,你知道,上一个在‘狂灾’面前轻蔑她尊严的杂种后来怎么样了吗?”
她两手一撑,站起身来,在□□的威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