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腴猛然抬头对上周晴明略显凉薄的眼睛。
她的心缩了缩,勉强提了提唇:“怎么会呢,都过去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不会再回去的。妾身可以跟您保证。”
松腴只是窥探了周晴明的一角,但并未想过要把他送回到地狱之中。
“爷,妾身有些累了,想歇一会。”
周晴明点了点头,柔声道:“歇着吧,我让人看着药。”
周晴明刚要转身,又被松腴抓住了手腕。
“爷,您背上,有胎记吗?”
周晴明表情没任何变化,似乎还思考了一下,笑道:“还真的不知道,没听人提起,我家虽然行医,可并不富裕,没有伺候的下人,都那么忙,谁也没注意这事。那你呢?刚看到了吗?”
“没看到,就是好奇。都说身上有胎记的孩子是被人偏爱的。妾身身上就有一个,先皇后很看重妾身,也很偏爱。”
“但我可不是你。想来不是人人都有那个福气的。我这个命格,罢了,不说了,总觉得越说越凄凉。你歇着吧,我去给你看着药。看你眼底乌青,肯定是没睡好,我给你加点安神的去。”
周晴明的话题回到了药身上,松腴便不再说什么了。
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
世上哪有那么碰巧的事呢?
松腴握着平安符的手心都湿透了,她忍不住抖了抖。
“夫人,您怎么出了那么多冷汗?赶紧躺好吧,不然等会肯定难受。”
“没事的,怎么是你过来?”
“因为吃药要忌讳饮食,老爷把您身边伺候的人叫过去问问。”
松腴嗯了一声,也确实累了,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而这边,周晴明手里写着药方,没看那奴婢。
“夫人最近心情都不好吗?”
那奴婢见周晴明难得关心松腴,立刻如实道:“夫人最近几日睡的不大好,许是有心事,吃的也不多,人都瘦了一圈。”
“什么心事?能告知我吗?或许我可以为她排忧解难。”
奴婢心想,当然要您来了,如果您能疼惜夫人,她早就好了!
一个花一样的女人整日的被困在这宅子里,没有人悉心看顾浇水,迟早要枯萎的。
“夫人的心事老爷真的不知道吗?”
奴婢心中替松腴委屈。
她并非不知道周晴明和松腴之间的凑合,但知道是一回事,可掺杂上个人感情的偏心也还是出现了。
“她从未跟我讲过,所以不知道。你现在跟我讲,我就能知道,你愿意跟我讲吗?”
那奴婢见周晴明态度还算好,把心中的埋怨给收了收道:“夫人为何心情不好,奴婢也想知道。她是从那日去寺庙中求平安符开始的,也或许是听了旁人的故事心中悲哀。这个要您自己去问了。”
“平安符?和谁说了话?我直接问夫人,她也不说,显然不想告诉我,但你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总是这么着也不是办法,需要为她解开心结。你能告诉我夫人和谁交谈,做了什么事吗?我想尽快帮她解开心结,这样我也能安心去宫里办差。夫人家中没有长辈,日后还要你们多照顾,我已经让管家把你们的月例银子都加了二两,算是一点心意。”
周晴明这人做事周到。
所有的东西都考虑到了,让人实在挑不出错来。
也生不出怀疑来。
于是那奴婢就满怀感激的把松腴和那老夫人的事跟周晴明说了。
只是谈话内容她没听到多少。
“说她家少爷叫辰巳,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夫人还去帮着祭拜了。后来追着出来,非要着那个婆婆,想来是想告知对方自己履行了承诺,只是那个婆婆早就不见了踪迹。这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