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俊兄妹进了大门。
梁俊审视着四周,庄子竟是照着府宅布局建造,颇有江南园林格局,依山傍水,在皇城极少看到这等景色雅致的庄园。
梁娥眉微微咋舌,显然是被这里的美景给惊住。
洛俪对素缱道:“让下人都散了吧,我与梁候爷、梁姑娘说说话。”
翠兰、翠丝等人告退离去,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洛俪与梁俊兄妹走到一处主院旁的凉亭里,落座之后,“池姑娘吵着一定要住到主院,如果我没猜错,定是有人知道主院有梁家留下的财宝,是打着夺宝来的。”
梁俊蹙眉:“不是祖母留下的两匣子妇人首饰,再有我父亲留下的衣饰旧物?”
洛俪小心地张望着四周。
素缱道:“姑娘,下人都散了。”
洛俪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又一块令牌,“梁大哥瞧瞧罢,这是大舅父留下的,藏在大舅父的蟒袍箱子里头。另外,还有一大箱子的梁家财宝,全是价值不菲的珠宝,更有一套寒铁打造的镀银铠甲,制作精良。”
梁娥眉也是吃惊不小,这世间恐怕也只洛俪不拿这些珠宝钱财当回事,不是她清高,而是她好像就没有对钱的概念。洛家将她保护得太好,自小锦衣玉食,就没为钱财吃过苦。
梁俊接过信,看着上面刚劲有力的大字,双手微颤,拆开书信,难抑激荡的心情,看完书信,久久不曾说话,盯着一个地方连眼睛都不转。
梁思远给后人留下了后手,这块令牌是指挥郑国公府一百二十名暗卫的,这些暗卫藏在应天府一处古寺山野之中,寺中的住持就是他们的头目。梁思远在信中说,窦国舅的人一直在盯着八大功勋门阀,正变着方儿地抓他们的错处,只怕梁家难以保全,为防备窦国舅,他将一百二十名暗卫安顿去了山野,一旦梁家逃避不过,希望后人能接手梁家暗卫营。
梁家暗卫,是为了保护梁家主子而用。
当年到底是何情况下,梁思远居然会痛下决心,将暗卫藏于山野。
那封遗书,除了说梁家暗卫营的事,还提醒后人,若能重振梁家,不可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一定要后来的人多建一支,不能再被朝廷给灭了后嗣香火。
梁思远知晓了关键,许是后来想分支却已来不及,故而才会生出这诸多感慨。
他是知道梁家会有大难,所以才将那一箱珠宝藏于此处,更留下了这块令牌与遗书警示后人,告诉他,昔年的梁家是因何被灭,是如何被窦国舅视成眼中钉。
梁娥眉唤声“哥哥”,问道:“怎了?”
“没事。”
梁俊蓦地回神,脸上的凝重难消。
洛俪若有所思,“我娘留下了好些遗物,有新裳、首饰、乐器。衣裳全是新的,可惜我太瘦,穿上不合身,我瞧着姐姐的身段许能穿上。再有两盒子首饰,成套的有两套,又有一盒子不成套的。”
梁娥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姑母的就是妹妹的,你可不能再给我,至于新裳,既然你穿着不合身,我试试看是否合身,若是合身就归我了。”
嫡亲姑母的新裳,有何穿不得的,都是自家亲人。
梁娥眉亦没这诸多讲究。
想她随柯氏住乡下时,打补丁的衣服都穿过。
洛俪道:“长辈留下的东西,都沾着福瑞祥气,我娘只姐姐一个嫡亲侄女,姐姐挑一套头面首饰去,回头我从外祖母留下的首饰里拣几样首饰,权当留个念想。
瞧见亲人的遗物,也算是他们留给我们几个晚辈一份祝福和祥瑞。姐姐从外祖母那儿拣上几件,剩下的就交给梁大哥,或是交给表嫂。
梁家重建,祖上传下的除了田庄、店铺,就没有祖传之物了,现在好了,找到了长辈留下的东西,也算是寻回了祖传之物。”
梁俊静静地看着洛俪。
她没有半点贪念,这就是他的表妹,一个不沾纤尘般的女子,也不晓得,他日她会嫁一个怎样的男子。说真的,像夜公瑾那样的男子真的不适合洛俪。
素绻神色匆匆地近了凉亭。
洛俪道:“有事?”
素绻道:“姑娘,梁姑娘他们并没有带行李来。”
洛俪好奇,她一直以为梁娥眉来了,总要住些日子,却是未带行礼,这可不奇怪。“家里有事?梁大哥和姐姐不住几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