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门现下,不知还有多少秦先生安插进来的眼线,还没被拔除。
为了不给卧底出手杀人的机会,还没被审问的齐琦,被单独关押在天机门刑堂的地下牢笼里。
那处暗无天日,以往关押的,都是罪犯滔天,王法无所处置,却因为用处不得不留一命的恶人。
就连送水送饭,也是通过刑堂的堂主和副堂主,不能假手于人,所以其他人没有入内的资格,可以算得上是固若金汤。
如若刘川谷被抓,大抵也会被关押在此。
即便如此,关押在此的齐琦却还是死在了刑堂地牢,并非服毒自尽,而是被残忍地割喉而亡。
齐琦的血溅了一地,连带着喷溅了满墙的新血旧迹,惹得才入内的云书月,哪怕掩鼻,也不免觉得这厚重的血腥味有些恶心。
蹲在齐琦尸身旁检查的,是一身白衣的白寻青。
他面无表情,用折扇抵着齐琦的下巴,让割伤露出的瞬间,宛如白无常在世。
见有脚步声靠近,他还回过头来看,发现是言散时,还招呼他过来,“你看,割伤深可见骨,但切口极扁。”
言散皱着眉,蹲在里尸身的另一侧细细观察,断言道:“这剑法,我见过。”
云书月不顾莫祁阻拦,一脚踩进了牢房里,原本往言散身侧走的脚步突然一顿,径直改道去到白寻青身边蹲下。
“我看看!”
白寻青嫌弃地拉开与云书月的距离,还不让她发现,才问道:“你一小姑娘家家的,来干嘛?在外头等消息不好?”
云书月啧的一声朝白寻青的方向远离一步,“我喜欢,你管我!”
言散不理会吵闹的二人,还在全神贯注与尸身上,甚至还抽出藏在靴子中的匕首与伤口做比对。
莫祁发现,只要过于靠近云书月,就会被她拉到同一理智水平线,然后被她击败。
所以他也走到言散身边蹲下,问道:“言大哥,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言散颔首,“对,王肆。”
“王肆”二字一出,原本吵闹的二人霎时安静下来,齐齐盯着言散,疑惑道:“王肆?怎么又是他?”
言散将匕首收回靴子中,起身拍了拍手中脏污。
“走,我们出去说。”
——
莫祁将几人带到了后院一处会客厅,万俟怀略和贺兰温言早已等在内。
万俟怀略坐在上首,脸色发青,双唇紧抿,搭在边几上的手更是紧握成拳,咯咯作响,通身一副怒不可遏的气势。
相比起来,贺兰温言的的哀伤溢于言表,看向云书月时,连眼眶都红了。若不是故意克制,只怕现在早已垂泣。
她见云书月快步走来,起身迎接,问道:“齐琦,真死在地牢了?”
云书月颔首,承认了贺兰温言的疑问。
虽同是神色凝重,但云书月与贺兰温言的原因不同。贺兰温言是因为曾为姐妹,即便后来叛变,难免因为往日情谊伤心;而云书月更多的是在为发生原因忧心。
与云书月同样想法的,还有万俟怀略。
国之初期,江湖初定,有些不适应于朝廷律法的重犯,会被关押在江湖门派内。此项做法发展至今,已成惯例。
女犯关押在百花门,男犯中善武的关押在万剑门,善计的关押在天机门,数百年从未有过差错。
今日却有犯人死在了地牢里,真真是打了天机门的脸。
万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