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我不成神算子了?七星台驿站方圆几十里,除去江陵和四劫坞川江舵两个方向,八极之中仍有六极,我怎么敢断定凶手一定会把人截去松……”
“只要排除掉关卡、界碑和平原即可。”宁峦山打断她,俯身将嘴唇贴近她的耳廓:“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你为何非杀他不可了吗?”
荆白雀挑眉,并没有和他强辩,而是冷笑着改口:“……为了给玉想报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们江湖人就是这么简单,你不会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吧?”
“胡闹!等抓捕归案,自有律法裁决!”
荆白雀显然不信,也不在乎他的解释,轻轻摇头:“他不是晋人,在没有套出来此目的之前,你们不会杀他,就算问到……你知道他是谁么?你给我看的那枚金币,上面的花纹来自魏国八大姓中的普家,两国未开战前,你们未必敢动他。再退一步,万一他怕死,用机要换谈判机会,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不知不觉间,小院已至,她旋身跳下马背,握住铜环将要推门,拴好马的宁峦山猝然开口:“不会,我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握环的手一紧。
他做什么要解释呢?
身后没了动静,只有起伏而略显急促的呼吸,还暗示着心绪的激烈。
她稍稍偏头,宁峦山的目光明亮而诚挚,不像是为了稳住她而故意编撰的托词,更想打心眼里萌生的真实想法。
头顶的纸灯笼摇晃,映出荆白雀眼底的微光,她低头飞快地说了声:“对不住,是我莽撞。”
逃也似的闯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
“其实你回来拿的是这个吧。”宁峦山抄着手,朝布袋子高抬下巴,“我不觉得你从帝师阁偷了一把琴出来,需要这样藏藏掖掖,而且阁内最贵重的乐器也就是师昂前辈的梅花断纹琴,你应该还没这身手。”
“那是我的刀。”
宁峦山闻言冷笑:“非要以我做借口,一件破衣服还入不得荆女侠的眼!”
他这是什么语气?
倒还委屈了?
荆白雀觉得好笑又有趣,故意道:“谁说的?这辈子我还没有收到过男人送的衣服,你是第一个。”
眼前的人却是连耳根都红透了。
“骗,骗人的吧?”
“骗男人的,千万不要信。”荆白雀拿上衣服,提着桶便上厨房烧水沐浴。
华襄是被人抬回来的,转醒后一直吵着要见他哥,而见到宁峦山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哥!你说的没错,长得好看的女人都会骗人,那个风翠翠根本没去松滋,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宁峦山欠着事,心不在焉地敷衍他:“都是皮肉伤,躺着吧,只要你痔疮没犯。”
“……”
“不然你就只能趴着养伤,不过,你问过你那根断了的肋骨同意吗?躺也躺不得,趴也趴不得,就只能拿两根绳子把你拴门框上兜着……”
华襄忽然瞪眼坐起来。
宁峦山脑袋一懵:“不至于吧,医学奇迹啊!”
“门框子……”
少年颤巍巍指着前方。
这什么表情,难道身后有鬼?
宁峦山回头,就见一道人影飞快闪至门口,连带抽走的还有一截小葱似的白皙的小腿,而地上淌了一滩水,密密麻麻像平面的蜂窝,看起来是从发梢上滴落的,他顿时哑口无言。
“那天我就忘了问你,她为何穿着你的衣服,你们这进展也太快了些。”华襄躺下去,沉痛地拍了拍两侧的竹竿,门口候着的还巴望着结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