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殇,你霸占了原本属于厉靳寒的东西,你的人生太一帆风顺了,可是厉靳寒呢?”“他才是方雅和傅司明的亲生儿子,他才是真正的傅家继承人啊,就因为你妈的贪念,他出生不久就被丢弃在郊外。如果不是有好心人把他抱到了孤儿院门口,他是早就死了!”此话一出,整个大厅的气氛霎那冻结成冰,就连之前还张口闭口喊傅言殇‘少爷’的纪叔,也目瞪口呆,做不出一点反应!我心里慌得要命。一是没想到真相来得这么快,二是担心傅言殇会承受不住。毕竟,那是他从小到大认定的家和亲人,即使那个家并不温暖,可已经伴随了他那么多年。因为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没人能想象彻底失去时,会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倒是安妮突然爆了粗口:“艹你个心理变态!你说厉靳寒是傅家继承人,他就是是啊?!亲子鉴定有没有?拿出亲子鉴定,再来扯这些啊贱人!”李寂桐一怔,大概根本不在乎被骂,自顾自地走到最中央的沙发,坐下。“放心,亲子鉴定肯定少不了的。这幢别墅不是傅言殇名下的产业,而是傅家财产里面的吧?等会厉靳寒来了,你们一个两个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我心里‘咯噔’一下,厉靳寒也来了?我条件反射般握紧了傅言殇的手,生怕他会做出什么暴力的行为。偏偏,傅言殇似乎没听见李寂桐的话,反手牵着我走到宇涵面前,缓缓蹲下身躯:“宇涵,乖,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宇涵年纪还小,根本不知道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伸出小手捧着傅言殇的脸,哭着说:“可是宇涵活不了多久了,呜呜呜,爹地,我不想去地狱……我还没有看见爹地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同学说的天空蓝是什么颜色。”傅言殇唇瓣翕动了一下,终是没说出一个字。他在哽咽。我知道,他一定在无声哽咽。我心痛得难以呼吸,也许真的是母子连心,我能感应到宇涵恐惧与绝望。“不会的,宇涵,你一定会健健康康地活着……”我失控地抱着宇涵,用力地抱着他。“会好起来的,妈咪和爹地哪怕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去地狱。”宇涵没反应过来,可能烧得厉害,也没有力气推开我,就这样任由我抱着。这时,别墅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厉靳寒意气风发地踏进来,一位盲人歌手跟在他身后,听见他打了个响指,便开了手机,随着旋律哼唱。“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轻易的分辨白天黑夜;”“就能准确的在人群中牵住你的手;”“如果我能看得见……”“闭嘴!”傅言殇迈步走过去,冲盲人歌手怒喝的同时,抡拳砸向厉靳寒。厉靳寒被打得连退几步,摸了摸溢血的嘴角,然后笑了下:“心如刀割的感觉如何?傅言殇啊傅言殇,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吗?”“四年,足足四年!”“现在这种绝望的滋味,肯定比四年前来得剧烈吧?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撼动不了你,可现在,一个四岁、会喊你‘爹地’的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李寂桐笑着接话:“亲爱的,弄死一个婴儿有什么意思,现在这样必须一个不正常的孩子来救宇涵,才好玩呢。哦对了,这几年宇涵被我像玩小猫小狗一样折腾,想想还挺有滋味的。”厉靳寒笑笑,直勾勾地盯着我说:“秦歌,你看,傅言殇害得你多惨。四年前折磨你,四年后还是一样,你干脆离开他,跟我得了,我保证会疼你爱你……”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恶心过,比起沈寒、傅司明,厉靳寒的真面目让我觉得异常恶心!“卑鄙小人!枉我和傅言殇之前一直当你是好朋友!”厉靳寒挑挑眉,“当我好朋友?傅言殇不过是把我当成叫花子一样施舍罢了!我才是傅家继承人,他傅言殇凭什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厉靳寒说着,抽出一份亲子鉴定甩给傅言殇:“四年前我就知道自己是傅家继承人了,可我一直忍着,为什么呢?你妈毁了我的人生,那我就加倍奉还,毁了你最爱的女人和你儿子的人生,很公平啊是不是~?”傅言殇眉目染霜,又是恶狠狠的一拳打过去:“畜生!”“对,我承认我就是畜生。我从小到大受尽冷眼,怎么可能像你这样优雅矜贵?”厉靳寒眼眸一眯,怨毒道:“你试过在冰天雪地中饿肚子的滋味么?你试过因为没钱没势,而看着自己的初恋女友病死在医院门口的滋味么?”“我经历这些的时候,你傅言殇却高床软枕,享受着优渥的贵公子生活!”傅言殇薄唇一抿,字字阴寒:“那你冲我来,把秦歌、宇涵也扯进去,你就该死。”“不扯他们进来,你怎么可能痛不欲生啊?”厉靳寒抬起手,指着我,一字一句道:“秦歌,别怪我,遇到傅言殇,算你倒霉。不过你和宇涵没什么感情,大可以不管他的死活。”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心下一沉,对厉靳寒真的彻底失望了。厉靳寒见我不说话,大概是看出我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又说:“秦歌,做人应该理智点儿,很快傅言殇就一无所有了,宇涵又是个累赘,你还待在他们身边做什么?跟了我,至少不用吃苦。”“跟你?”我连看都不想再看厉靳寒,“我的男人是傅言殇,四年前是,现在是,这辈子都是。”厉靳寒耸耸肩,“话别说得这么满,我给你看一件东西,你看完再说。”禽兽,你太心急了我禁不住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我不会看的。”“你是不敢看?”厉靳寒大手一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打火机,递给我。“你认得这玩意儿吧?”我愣住了。这个打火机我当然认得。是我舅一直用着,几乎从来不离身的物品。“厉靳寒,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激动地瞪着他,隐隐觉得他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厉靳寒抬手指了指傅言殇,残忍道:“你舅父为什么会死呢?全是拜傅言殇所赐啊。你舅父亲口告诉我,是傅言殇派萧禹将他推落施工架的……”“不可能!”我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厉靳寒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的反应,“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才把你舅父的打火机拿来了啊。秦歌,你大概不知道吧,这个打火机其实是个老式录音器。”他说着,‘咔嚓——’一声打亮火机,火苗蹿起的同时,我舅父惊恐的声音也荡了出来!“你、你……要做什么?!”是我舅父的声音,没错。“做什么?哈哈哈,你害得傅言殇母亲那么惨,你说我要做什么~!”我听着那把冷冰冰的男声,手脚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做不出任何动作。萧禹,那是萧禹的声音!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了,最后只听到我舅父凄厉的惨叫和坠地一刹那的闷响!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垂死挣扎般对厉靳寒吼道:“这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我死都不信傅言殇会指使萧禹害死我舅父!厉靳寒咄咄逼人地说:“哦,假的?那傅言殇怎么沉默了?不是做贼心虚吗,他沉默什么?”我条件反射般攥紧傅言殇的手,“萧禹不久前才回国,他根本不可能害死我舅父,对不对?”“秦歌……”傅言殇无声地叹了口气,终是没说下去,反手又给了厉靳寒一拳:“无耻之徒!”厉靳寒依然没有还手,怕是知道打不过傅言殇,索性用最锋利的言辞往他的心窝子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