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里,一下子回想起洛洛之前说,方雅曾经去过孤儿院打骂他……张妈见我不说话,大概以为我不相信她,又放软了语气说:“总之今晚的傅家家庭聚会肯定有古怪,秦歌,说句真心话,我非常讨厌你,但傅言殇已经爱你如命了,我还能怎样呢?既然你们这么爱对方,又有了洛洛,我怎么可能看着你们中了方雅的圈套!”“不能去,总之今晚一定不能去!”我看了看挂钟,距离出席聚会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就说道:“等傅言殇回来了,我问问他。”“嗯嗯,即使他和方雅的感情再好,但你说的话,他多少能听进去。”我能感觉到张妈对傅言殇的担心,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就算她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可疼爱儿子的那种心情,我能够理解。因为我也是一个母亲。挂断通话后,我见洛洛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索性抱他回房间休息。洛洛似乎有听见我和张妈的对话,恹恹地问我:“妈咪,一定要去傅家吗?你直接跟爹地说,我们不去了,行不行?”和我老公做那种事?我想了想,实在无法立即给出答案。“我不想去。”洛洛受不了的拧着眉,像是对方雅反感到了极点,一字一句地强调着:“总之那个坏女人绝对没安好心!”我实在不想洛洛一直处于恹恹的状态中,便有心转移话题:“告诉妈咪,在市郊医院的时候,你奶奶有没有跟你说过话?”洛洛回答道:“有。不过全是虚情假意的话而已,很恶心的。”“虚情假意?”那她和纪宁已经知道我怀孕了,会不会突然翻脸告诉傅言殇?我蓦地感到一阵恶寒,将洛洛抱到床上之后,也没了折回客厅的心情,索性拉过电脑椅,坐在床边。洛洛伸出小手,扯了扯之前方雅挂在床头的平安符,“可不就是虚情假意么,明明希望我死,却要将这种东西挂在床头。”我盯着平安符看了几秒。平安符上面画着很别致的朱砂符文。朱砂的色泽非常鲜艳,和一般平安符上的那种朱砂颜色明显不同!也许是困惑心作祟,我忍不住将平安符拿下来,沿着折痕一点点拆开。拆到一半,平安符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再也舒展不开了。我觉得很奇怪,也不管不了什么忌讳了,干脆用剪刀剪开平安符。很快,一枚白色的纸钱就从平安符中滑了出来。纸钱打着转飘落在地。很普通的纸钱,和祭奠亡故者的那种一模一样!我浑身一抖,做梦都没想到平安符里面竟会有这种东西!方雅……方雅……这个女人到底想怎样!我拿起手机,想直接打电话问她,可想想又觉得太冲动,便打了个电话给傅言殇。“老公,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少夫人。”纪宁的声音突然响起:“傅少还在手术室,您有什么事吗?您可以告诉我,等会我帮您转告傅少。”纪宁在说什么?帮我转告?她什么意思,挑衅么?我稳了稳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常:“没什么事。你怎么在医院?”“我来医院有点儿事,所以顺便进傅少的办公室坐一会。”纪宁说道。我“哦”了一声,“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纪宁笑笑,“没,我的身体很好。”这时,手机那边隐隐传来了方雅的声音:“小宁,药效已经在言殇身上起作用了,你快点过去吧。”“好的,夫人。”纪宁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口吻已经满带娇羞:“少夫人,我要跟傅少做点事,要是您没什么话需要我帮忙转告的话,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是这件事让我疯狂那边,好一会都没有声音。等待,有时候真是最难熬的酷刑。我急了,想出门,可留下洛洛一个人在家里又不放心,只好冷着声音说:“将手机给妈,我有话跟她说。”“要是我不呢?”纪宁轻笑一声,“少夫人,你是真心实意爱傅少吗?你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死死地缠着他不放?”我心下一惊,条件反射般问道:“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安妮日日去城东新开的医院给你拿药,你自以为瞒得过傅少,但瞒得过夫人吗?你和洛洛一样,都患了血友病,你们带给傅少的,永远只有痛苦而已!”纪宁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低低地说着:“原本我还以为夫人真的那么善良大度,可直到刚才,我叔才告诉我,夫人在公寓里装了摄像头,你的一言一行,其实都在夫人眼中呢。”摄像头?方雅竟然在公寓里装了摄像头?!我只觉得毛骨悚然,怪不得纪宁的态度全变了,原来是知道了方雅之前对我的热络都是假象,所以见风使舵了。“立即将手机给方雅。立即。”我愤怒得就连牙关都在颤抖。纪宁似乎已经无所顾忌了,冷哼道:“少夫人,无论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和洛洛的命运了,劝你还是别试图求取夫人的原谅,因为夫人对你的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纪宁说完,倒是很快将手机给了方雅,“夫人,少夫人有话要跟您说。”“小歌呀。”方雅意味深长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随后问我:“你想跟我说什么?”我直接问道:“傅言殇是不是根本没有手术要做?”“是啊,没有手术需要他操刀呢。”方雅似乎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不急不缓地说:“看看你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应该没几天好活了吧?”“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多灾多难吗,那是因为你妈的罪孽,报应到你身上来了!”我迈步走出客厅,视线沿着室内转,来来去去好几次后,才发现电视柜上多了一个小摆件。摆件的颜色和电视柜很接近,若不是特别注意看,根本不会留意到多了这么个东西。我一边拿起摆件,一边说:“刚才我和张妈通电话,你通过摄像头知道了吧,所以,连伪善的面具都懒得继续戴了。”方雅呵呵呵地笑开:“没错。本来还打算在家族聚会上翻脸的,没想到家里的佣人那么多事。小歌,要是你妈在天有灵,知道你现在这么遭罪,一定会悔不当初吧?!”“当年是傅司明对我妈死缠烂打……”方雅恨恨地打断了我的话:“傅司明之所以会死缠烂打,还不是因为你舅父丛中牵线搭桥!你妈和你舅毁了我苦苦维系的家庭,事到如今,你也应该尝一尝这种锥心刺骨的感觉,这样才公平,不是么?”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方雅都不可能听进去了,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你无非是想看到我痛苦而已,为什么要把傅言殇也扯进来!你想让纪宁和他发生关系?!”最爱最痛都是你“不把傅言殇扯进来,你怎么会觉得痛不欲生呢?”方雅的笑声很刺耳,仿佛隐藏已久的恨意一下子爆了出来,再也不需要遮遮掩掩。“至于是不是让他和纪宁发生关系,这个就要看你怎么表现了。”我只觉得心头狠狠一抽,“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方雅说道:“只要你出席傅家的家庭聚会,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怀了沈寒的孩子,我就不让纪宁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