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饰月默然。
原来范恭还是留了一手,怕他女儿的封地管理权力被人架空,提前就替自己安排了堂侄和庶子一起前去。
鹬蚌相争,必是他这个嫡女得利的。
范棘见范饰月半晌不说话,摸摸脑袋问道:“是皇后觉得贡熙兄跟着去不妥吗?我觉得有个兄弟陪着,还挺好的,无聊可以解解闷,贡熙兄也常常给我出谋划策。如若皇后觉得不妥,那我就叫贡熙兄离开大梁……”
范饰月回答得果断利索:“无事。并无不妥。”
又道:“关于那拨人的情况,你可以再讲讲。”
等范棘走后,没一炷香的时间,小貂进来道:“皇后,都处理妥了。”
她刚刚让小貂清理了一下常怡苑四周,确保尽量少地被人监视到。
“召崔相进……”想了想,特殊时期应该办事更稳妥些,范饰月于是换了个主意,“小貂,帮我秘密将此画轴送到崔相府上,问问崔相认不认识这些人。问完,找个地方把这画轴烧了,别留下任何痕迹。”
“欸。”小貂答道。
然后范饰月打发了一群婢女宦官在常怡苑忙前忙后,假借不满意自己被禁足,实则掩护小貂出宫。
一会儿觉得花盆摆歪了,要放左边一点好。
一会儿又觉得摆右边一点好。
一众婢女宦官被折腾得不轻。
他们平日里可都懒散惯了,因为范饰月素来喜欢清闲,很少用他们。
等到傍晚,范饰月终于想不到什么理由来作妖的时候,小貂回来了。
小貂趁着常怡苑一片混乱之际,走到范饰月身边,伏在她耳边轻轻道:“崔相说,这些人身着赤金黑相间的衣服,是陛下的秘兵常穿的服饰。”
“好。你先忙去吧。”
范饰月听得内心惊涛汹涌,表面却依旧是风平浪静的神情。
看着小貂走出屋子,范饰月沉思起来。
看来陛下早就怀疑庄王一家会有所动作,可早上还装出一副寒苦毕生只被弟弟感动的模样,以及因为穆王儿子的刺杀,迁怒于自己的模样。
蛮会演的嘛。
这下庄王和庄王妃可不得放松警惕,以为他们快大功告成么。
那陛下这禁足自己的时机也挺巧妙的。
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月后彻底清除了这些蓄意谋反的势力,再跑到常怡苑对自己来一句,“朕的宝贝皇后啊,朕之前是为了保护你才禁足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怪朕,不要误解了朕的一番苦心啊”。
呵呵,既然他心中有所谋划,为什么不提前知会自己一声呢。
看来尧焻对她的爱,只是类似于对待瓷器美玉一般的爱,只愿意把她束之高阁,不愿意把她当成真正能荣辱与共的妻子,不愿意把她当成一个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
那她就只能用行动来告诉他,他们范家的女儿,可并不需要这种流于形式的“保护”。
她可以是一把锋利的剑,可以是一把伤人的刀,但绝不会是一只供人玩乐的鸟,一块一碰就碎的美玉。
“小惠。”范饰月喊住了门口洒扫的小惠。
小惠放下扫帚,跑了过来:“皇后,您唤我何事?”
“你找机会回范宅一趟,”范饰月在小惠耳侧柔声说道,“亲自告诉我父亲……”
……
生相府。
生义河听说范太祝前来拜访自己,那可是拿足了十二分的傲慢。
这范太祝发什么癫,难道平日里朝堂之中没受够自己的白眼么?还专程来他的府上贴他的冷屁股,那就不要怪他怠慢有加了。
当范恭费了一番力气才见到生义河的时候,生义河正慢悠悠地品着茶,懒洋洋抬起老眼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范太祝不辞辛劳来我府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