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愿猜测对方很有可能是在测量机身的厚度,他的兜里装着的也许就是那个大婶丢失的手机。
喊的就是你
于杰亮正讲得趁兴,感觉衣袖被拉了拉,扭头跟苏愿的目光对上,嘴巴张了张:“怎么了?”
苏愿低头掩着唇,顺便将大概是睡着时滑落些许的口罩往上拉,用气音道:“你看那边最角落那个穿黑色卫衣戴帽子的男的,我记得最开始他是坐在大婶后面的,我刚才注意到他神色有些不对劲,他很可疑。”
一般坐巴车的从后面掉到前头坐很正常,毕竟越往前越没那么颠簸,坐得也相对舒服些,于杰亮显然也清楚这点,他的目光没有苏愿收敛,直直扫过去的瞬间就让卫衣男感受到了压力,仿佛他此前的所作所为都已经暴露于人前般,藏匿在衣兜里的手下意识抽了出来。
呵呵,那个贼原来在这啊。
于杰亮将卫衣男的小动作收在眼里,冷笑一声。
“喂,小鬼,别装了,哥喊的就是你。”
这话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所有乘客都不由自主看向于杰亮。
这是要做什么?
那卫衣男大概也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情了,只是神色慌乱一瞬,很快便镇定下来不再左顾右盼企图混过去。
“喊我做什么,我离得那么远,不可能是我偷的吧。”
他倒是还算机灵,知道将先头别人分析得头头是道的话拿来当挡箭牌,部分没有主见的乘客也似乎觉得离这么远对方实在不方便下手,小偷大概率不是他。
“可是你一开始不是在后面坐的吧?”苏愿蓦地出声,他表情认真,眼神不笑的时候似乎有几分像秦西铮,冷冷淡淡的,这种细微变化怕是连苏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一听苏愿这样说,有乘客顿时想起来了。
“对,我记得开始这个座位是空的,他是后来才走到这坐的。”
“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坐到别处去,有蹊跷啊。”“就是啊……”
听到他人的猜疑声,卫衣男的脸色越发难看,看向苏愿的眼神很是不善。
“哼,我看你跟你身旁这人就是一伙的,指不定是贼喊捉贼,你当大家都跟你们一样卑鄙无耻,胡乱栽赃别人。”
听听这些话说的多么正直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能说出这番话来的是多么富有正义感的好公民。
苏愿觉得可笑至极,这卫衣男已经不是简单的脸皮厚了,简直就是……
“真是太不要脸了!”
于杰亮说出了苏愿的心声。
“既然你说你是无辜的,那敢不敢将你左边衣兜里的东西掏出来让大家看看,证明一下你是清白的?”
卫衣男身体一僵,在于杰亮似乎洞彻一切的眼神下开始慌了。
这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一定是为了诈他而乱说的,他可不能中了这人的计。
“不是,你让我掏就掏,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知道车上监控器是坏的,是以有恃无恐,两手抱胸看似放松实则戒备的姿态半靠坐着。
苏愿也知道没有证据对方肯定不会轻易认罪,唯一能够证明他偷东西的物证就是极有可能藏在他衣兜里的手机,目前看来不采取强制手段的话对方不太可能主动掏出来。
若说之前苏愿觉得对方有七八成概率是偷手机的人,如今经过他跟亮哥的对峙,已经有了九成的几率确认是他。
“既然这样不如让司机找个最近的警局,我跟你走一趟,看看谁才是那个不要脸的贼。”
于杰亮半是威胁恐吓半是贬低斥骂,反正小偷又不是他,既然把他搅和进来了还不让人骂几句么。
到了这个地步,谁先退缩认怂谁就是心虚有问题,卫衣男现在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脖子同意。
“去就去,谁怕谁啊。”
嘴上应得硬气,实则内心已经慌得一批,甚至已经在想着等下一下车就立马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