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泊看着她抬起手臂的姿势,显而易见是要叩门,自然而然以为是她出了什么状况,紧张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吐?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纪雪城没打好腹稿,猝不及防地见到人,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呃……不是……”
晏泊认真瞧过她的脸色,似乎确实没什么异样,才稍微放了下心,“所以你有别的事情找我?”
纪雪城点头。
晏泊若有所思,耐心等待她的下文。
被他目光所包围的感觉,是熟悉中夹杂着一点濒临超脱掌控的虚渺。纪雪城甚至感到一丝丝惶惑,她觉得今晚的冲动,可能会酿成某种不可预知的后果。
但是箭在弦上,她不想退缩。
“晏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扩散到空气里,“你这么对我,究竟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听见她的问题,晏泊眼底流露出奇异的神色。
“这个问题,是字面意思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他的目光旁落,看着墙上一双影子。“你猜不到吗?我以为,谜底就在谜面上,在南港的时候,你甚至还说过,会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忘了。”
“我没忘,”纪雪城说,“我想问的是,更加实际可察、能直接付诸行动的东西。”
“想来想去,我还是不能只做一个接收者。天平的一遍承重太多,就会失衡的。”
晏泊的神色渐凝。
他不是不知道纪雪城的意思。恰恰相反,他深知纪雪城较起劲来的轴脾气,在某些事情上,思维直得可怕。
就譬如现在。
一些本该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东西,被她直接翻到了明面上。
然后一脸无辜地问他想要什么。
他要怎么说出口呢?
晏泊认输似的叹气:“我想要你回去睡觉。”他亮出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今晚还喝了酒,更要早点休息。”
纪雪城却无动于衷:“我明早不用去公司,有的是时间。”
晏泊无可奈何道:“可是你……这种事情又不是加减法,不能正负相抵的。你怎么不明白呢?”
不明白?
纪雪城无端有些气恼。
她最不喜欢被人否定。
即便她心知肚明,晏泊说的可能不假。
复杂交织的情绪忽然涌上了头脑。她不服气地走上前,扯住晏泊的领子,一把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