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婚姻嘛。发本证书,把两个人的利益一捆绑,就算想折腾,也得事先掂量掂量。”
姚歆说了这么久的话,肚子正叫唤,趁着丸子刚熟,赶紧捞几个出来大快朵颐,完全不知自己的无心之言歪打正着,更错过了纪雪城脸上的心虚神情。
“不过你这人也够奇怪,平时的工作风格明明挺大胆创新的,在私事上怎么这么瞻前顾后。”
纪雪城:“这当然不一样。工作从计划到执行,一路经过那么多人的手,一半以上的环节都不归我管,不大胆也得大胆。可感情这事,百分百由我自己决定,怎么能不多想。”
姚歆听完,顿了几秒,忽而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控制欲。对自己,以及对他人他物的控制欲。”姚歆得出结论。
纪雪城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我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姚歆反问:“不是吗?或者你可以问问自己,如果你那位前男友忽然迷途知返,决心和你一刀两断,你会轻轻松松放他走人吗?”
纪雪城一怔,下意识回嘴:“他不可能……”
姚歆笑着看她。
不可能,不可能什么呢?
她何以如此笃定,晏泊就不会有转头离开的那天?
或者,是她自己一直在回避这种可能?
“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既然人家眼巴巴地等了你这么久,估计就是心甘情愿的,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般配得很。”
姚歆担心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有意往回找补,也像是安慰。
纪雪城勉强笑笑,埋头于火锅,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回到家,客厅里明晃晃亮着灯,却不见晏泊的人影。客卧门开着,房里同样无人。
纪雪城心里一沉,姚歆的话再度在耳边响起:
“……迷途知返,一刀两断。”
他会吗?
她无意识地摸上锁骨中间的位置。
不知不觉,那个环形金属已经在她脖子上挂了很久,哪怕是洗澡睡觉时,也未曾摘下。
习惯成自然,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门口传来指纹锁解锁的声音。
随后,晏泊抱着一个纸箱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纪雪城问。
晏泊晃晃手里的东西:“拿快递。猜猜是什么?”
他的语气轻快,纪雪城恍惚间却有种晕眩。
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竟然如此轻易地被他牵动。
“猜不到,”她强装镇定,“是什么?”
晏泊用裁纸刀划开封口,边拆包装边说:“跨国寄件真是够麻烦的,邮费高也就算了,速度还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