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个门口堆着三百颗血淋淋的人头的衙门告状?
这可是人头啊,不是大白菜,饶是他们这些山民彪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啊!
“当然,如果实在有重大冤情的,也可现在跟本县道明,”齐谨之眼含期待的扫了眼在场的‘百姓们’。
唰~
众人不由自主的齐齐向后退了好几步,唯恐自己一个不合群,被齐县令‘点名’。
话说这会儿齐谨之在他们的心目中,早已经跟屠夫、活阎王画上了等号。
“没有吗?可瞧你们方才的架势,似乎今日本县不开堂审案,你们就活不下去呢,这会儿怎么——”
齐谨之扭过头,看向刘虎,“刘捕头,方才可有十分紧急的原告,你且给本县指出来,本县连夜审理!”
卧槽,齐谨之,你还有完没完了?
‘百姓们’心里发慌,担心刘虎也是个二货,会当场指人,有几个胆子小、心思却灵活的人,开始偷偷往外溜。
他们可不是马家的奴隶,而是自家家主‘借给’马家造势的帮手,没道理为马家丧命。
再说,他们也不能给自家主人惹祸啊。
有第一个开溜的,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静寂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草、草民告退!”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如同一个信号,众人听了这话,个个撒开脚丫子,没命的四处跑去。
“啊哟,谁踩到我的脚啦!”
“鞋、鞋,我的鞋!”
“别挤,别挤~~”
百余人顿时成了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一时间,叫嚷声、骂娘声、哭喊声响做一片。
齐谨之高坐在马背上,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也不令人制止,就这么看着。
“别他娘的废话了,赶紧跑啊!”
“对啊,逃命要紧,娘的,你也想变成京观不成?”
众人你推我、我挤你,有的干脆跌倒在一起,乱的不成样子。
还是有人忽的嚎了一嗓子,惊醒了大家,他们这才不管不顾的死命往外冲。
这一回,再被人踩了、撞了,他们也不再乱喊,一门心思的逃出这个满是血腥味儿的地方。
幸好聚集的人不算太多,县衙门前的街道也是整个县城最宽敞的,乱了一刻钟后,百余人便消失在了齐谨之的视线中,留下了一地的草鞋、帽子。
……
马仲泰被动的跟着人群离开县衙。脚上的鞋子踩丢了一只,天蓝色湖绸长衫上不知被谁抓了几个黑爪印、袖子还被扯坏了。
好容易摆脱人群,马仲泰发髻歪了,衣服破了,连腰间的玉佩、荷包等物都不知道是丢了、还是被人趁乱给拽走了,整个人狼狈至极。
“二爷,您、您这是怎么了?”门口的小厮惊讶万分。他在马家当差好几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二爷如此‘失仪’的模样。
话说,二爷刚才不是去县衙办事儿吗,怎么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