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自个儿忍不住长叹一声,自怨自怜起来,好比那愁情美人伤春悲秋那般,对着一院的白雪悲叹悲叹。
唐小虎突然想起了什么,推了推小竹子放在他肩膀上的脑袋,道:“对了,征明去哪儿了?今天一早我去东厢找梓昕,都没看见征明。”
在黑布巾被拉开的时候,秦古月不由得一震。待他徐徐睁开眼睛,适应了光亮后,他才发现自己处身在一个十分豪华奢丽的房间里。
而他面前,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捧着一块汉白玉玉碟一边细细打量,一边啧啧感叹。过了一会儿,他才悠悠地抬起头,看向秦古月,道:“你说要进琮天密道,必须要有这块玉碟?”
说着,他扬起手中那块玉碟,只见那玉碟通体雪白,上面有琥珀色的流纹,然而上面有一块块的空口子,形状不一,看起来十分特别。
“如果没有那个传说,我还真不觉得这块玉碟除了材料奇珍无比外还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秦古月微微蹙起眉头,淡声道:“这么说,你也是冲着那个来的?”
那人哼笑一声,有些不屑,然而说的话却和神态截然不同,“那个,我是志在必得。”说着,他悠悠走过来,“好了,玉碟也在这里,你快带我进琮天密道吧。”
看着传家之宝在自个儿面前晃来晃去,秦古月浑身不利索,直向扑上去将其夺过来。不过现下最让他在意的是……这个人的身份。
问是绝对不可能得到答案的,秦古月看着这个脸容被面具遮住的人,然后细细打量他的衣着,只见他穿着一件宝蓝银丝勾边的浸泡,衣襟处还连着雪白的毛绒,趁着他白皙的脖颈,透出一种娇贵。
他身形虽高,却极为纤瘦,后背并不宽大,想必只是个不过双十的男子。而且他的口吻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举手投足皆透出一股贵气。
年纪轻轻,还知道了这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这个人不是王公贵胄后裔就是极位高官子孙,总之背后权力甚大。
然而冲着琮天密道而去的人,野心滔天。
“琮天密道……离这里甚远。”秦古月蹙起眉。
“有多远?陆路水路,想怎么走怎么走。”那人悠悠地笑道。
“就算最快也要两个月,我体内有毒不能离开太久,必须每两个月就去拿解药……”
秦古月刚说完,那人就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揪了起来,别看他手腕纤细如竹,却异常有力。
隔着面具,也能看出那人不耐的眼神。那人狠狠地看着他,不客气道:“别跟我说这么多,解药在谁手上,我立即派人带他过来!”
说着,他顿了顿,眯起眼睛,眉宇间透出几分危险,“还是说……你想等着谁来救你?唐伯虎他们么?想都别想了!唐伯虎要敢来,我立即杀了他!”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这番话,甩开秦古月直起身,目光狠狠地瞪着某一处,浑身发抖。
他居然知道唐伯虎!
“你恨唐伯虎?”
话刚落下,那人又突地扭过头来,狠狠地瞪着秦古月,仿佛他就是唐伯虎,然后一字一句道:“恨,恨到想要将他煎皮拆骨,然后把他的心拿去喂狗!”
这年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让人这么疯狂?
秦古月抽了抽眼角,想起唐伯虎那一张咧嘴笑个不停的脸,不由得叹息。
那人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扬起手中的玉碟,勾起嘴角讥讽道:“秦古月,别想着谁会救你。唐伯虎现在陶醉在美人怀里,祝枝山顾着纠缠石榴,文征明是个向来淡漠的人不会管闲事,而周文宾嘛……”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笑,道:“你要想他来这里陪你也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带着眷属上路。”
他居然连这些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秦古月压下心头震惊,连忙道:“这只是我的事,与他们都没关。”
“是么?”那人悠悠地笑着,“可你似乎不打算乖乖听话。”
秦古月咬住下唇,犹豫了半晌,才道:“好,我答应带你去琮天密道。”
听言,那人哼笑一声,道了一句:“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就启程。”然后,他将目光投到窗外,朗声道,“英虹,吩咐下去,今夜启程。”
话罢,他便转身向门口走去,然而他才走了两步,一阵狠厉的掌风突然从他颈后一拂而过,他猛然转身,只见原本被点了穴的秦古月扑向他后背。
他猛地一惊,立即侧身,然而秦古月似乎早就料到他会侧身,猛地伸手抓向他手里的玉碟——
那人不由得瞪大眼睛,却来不及收回手躲避。
与此同时,两人破窗而入,随之而来的是一把以极快速度飞向秦古月的匕首。至此一瞬,秦古月却不得不放弃了那块玉碟,迅速收手转身躲开那把犀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