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事,赵臻的思绪就发散远了,渐渐有了些愤懑悲凉之敢。
如今府试出这种题,莫不是当朝者有了想要革新的心思,重新恢复当年的繁华?
他们作为读书人,本就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给朝廷建言献策,为生民之立命吗?
赵臻越想越激动,于是开始整合往日看到的先言之计策,绞尽脑汁,费劲辛苦,终于写出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
他自己回头一看,文章里有圣人之言,读起来抑扬顿挫,颇有节奏之韵感,论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好文采。
赵臻也是越看越满意,心中已是十分笃定,单凭借这篇文章,他这次榜上有名已是十拿九稳。
检查几遍,再看鸡兔同笼的算数题,赵臻又是两眼一黑。
三十五个头,九十四个脚,鸡有两只脚,秃子有四只,它们各有一个头……
沙沙沙……
号场里只有蚕吃桑叶一般的沙沙写字声,偶尔响起一丝咳嗽,也有人嘴里发出嘀咕的声音,只要不太影响到别人,不扰乱考场秩序,通常都不会有人管。
何冬武一双眼睛像是鹰眼一样,在号场里走动着监督考生,若是查出有人夹带摘抄,就要拉出来赶出考场,剥夺三年考试权利。
幸好考生进门时已经严查过一波,他也没遇到过有哪个不怕死的夹带。
一千多考生,自然不可能分散在一个号场,全县衙共有三十多个号场,今年启动大半,何冬武这些县衙的小衙差也都被派过来监考,他为了避开自己哥哥,特意不被允许监考哥哥的号场。
为了给哥哥公平的考试环境,何冬武当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他时不时把头伸进号房里,看看有没有读书人做小动作。
不过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一个书生在草稿纸上画画。
对,就是画画,他画了啥呢,何冬武打眼一看,只看见有鸡有兔子。
人都走过去了,又忍不住回来看两眼。
那书生在草稿纸上花了十来只鸡,十来只兔子,一会数一遍,数过之后双眼呆滞,嘴里喃喃道:“不对,还是不对……”
何冬武:“?”考试考傻了吗?
监考轮休后,他连忙去找到连先生,汇报了这个奇怪的事情。
徐令哈哈大笑,把试题讲给他听。
“所以这是一道算数题?”何冬武挠了挠头,也在心里嘀咕起来,“这怎么算?算这有什么用?”
“它的作用可大了,”徐令正色解释道:“就是一个老农,如果懂些算数,卖白菜都能比别人多赚些钱。”
何冬武嘿嘿一笑,挠挠头道:“我打小就不喜欢读书,我爹娘都拿我没办法,连先生,我就跟着您,保护您,这就够了!”
徐令笑笑摇着头,没再说话。考试两日后,就有人断断续续开始交卷,有人是放弃了,离开考场时灰头土脸,看样子是坚持不下来。
试卷被收回来,就放在县衙,等着监考官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