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个恐怕不能说。&rdo;
&ldo;不说就不说了。反正人已经死了,知道怎么死的又有什么用。&rdo;她闭了闭眼睛,喉咙里有咝咝的出气声,大概是身体腐烂太疼。
我问她找我来有什么事。
她又睁开眼睛看着我,然后看着床头柜,说:&ldo;柜里头有个包袱,是我从村里带出来的。你打开。&rdo;
我按她说的从柜里找出包袱,打开,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个厚厚的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她眼睛瞟着本子,说:&ldo;那个,是给你的。&rdo;
我吃了一惊:&ldo;给我的?&rdo;
&ldo;嗯,我下山前的那天晚上,天光叔给我的,他说万一他出什么事,一定要把这个本子交到你手里。&rdo;她说。
我用发颤的手,慌慌地翻看本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还有粗画的一些花草样的图案,好像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
白米兰说:&ldo;你放包里,藏好,别给警察发现了。天光叔说让我交给你,没说让我交给警察。我知道你不是警察。&rdo;
我拿笔记本的手,有点抖。
☆、他怀疑石玲
我问白米兰:&ldo;于天光为什么会托你办这么重要的事?&rdo;
她的目光在本子上逗留了一会,很淡地说:&ldo;这东西很重要吗?我不知道,我不识字,不知道里面写的画的是什么。天光叔跟我算起来是差点成亲戚的。我有一个姑姑,当年是许了给他做老婆的,可惜结婚前病死了,没能做成亲戚。但我爸爸待他很好,他待我家也好,跟亲戚也是差不多的。我父母死得早,又没有兄弟姐妹,这么多年多亏天光叔照顾我。我是把他当姑父看,也想喊他姑父的,他说和我姑姑没结婚,不能算姑父,就让我喊叔。他让我带东西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rdo;
我点头。
她说的这些事,之前也是有听说一点,并且起过疑心的。现在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把这些事,跟另外一些事,联系了起来。
之前那个送包裹到警察局的年轻男人说过,白米兰的祖父,是方圆几百里非常有名的巫医,能治各种病,甚至能治各种顽疾和先天性疾病。还有,他说当年陈家的大老婆给陈金紫玉下的毁容的毒,就是花重金从白米兰的祖父手里买下的。
白米兰家和于天光,肯定有什么贯通全局的联系。
大概就在这个本子里。
为什么他会把本子留给我?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我问白米兰还有没有其他事,她想了想,说:&ldo;我大概是要死了。你如果有空,替我给天光叔上上坟。&rdo;
我答应了。
然后她凄凉一笑,说:&ldo;没别的事了。&rdo;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猜这是最后一次看见白米兰了,虽然之前对她从没有什么特别好或者特别坏的感觉,但今天这一场谈话,让我心里感觉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