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珠无语,脸色苍白。
“自今日起,你还是不要再侍奉皇后。”康诺说完,命令远处的随侍,“来人,护送冬珠姑娘回宫女马车,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半步!”
两个护卫将冬珠拖走,他拿着拜帖上了马车,芬儿和芸儿正坐在车内的小膳厅里绣花,见康诺闯进来,忙起身挡住他,“将军,娘娘不便见客!”
“劳烦姑娘通传,我急事要对皇后说。”
“进来吧!”旖薇在床榻上早已听到他在车外对冬珠说的话,“芬儿、芸儿你们先退下。”
她昨晚刚至,倒是忽略了这片地界是属于安国公的。
在翰鞑时,她便听说南宫氏的祖上是有名的将帅,辅助新易王朝一统天下,功勋卓著,因年老还乡,又不肯让后世子孙在朝中称臣,新易皇族才将其封了安国公,并赏赐三郡作为属地。
到如今安国公已承袭五代,而且这位安国公南宫耀还被推举为本届武林盟主,与新易王朝西邻的回纥来往甚密。
康诺隔着榻前的扇形屏风单膝跪下,“末将唐突,惊扰娘娘休息,还请娘娘恕罪!安国公南宫耀派人送了拜帖来,要探望娘娘,此时已在路上。”
“你有十万大军,还怕南宫耀?”
“娘娘有所不知,南宫耀统帅武林,部族众多,恐怕不在末将之下,而且他的武功……只怕在新易找不到几个敌手,就连已故的慕容太君也不是他的对手。当年慕容氏妄想涉足武林竞选盟主,慕容太君便是败在了他的手上。南宫耀行事虽然光明磊落,却高傲难驯,陛下也对他颇为无奈。”
旖薇赤脚从屏风那边走出来,伸手将康诺扶起,“难怪从驻扎此地开始,你就忧心忡忡,昨晚飞鸽传书给陛下,就是为了禀奏这些吧?”
康诺一惊,他记得昨晚放鸽子时,旖薇的华车已经熄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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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珠是无辜的,她生性耿直,与安国公素无来往。安国公之所以送拜帖过来,是因为射杀了你的信鸽。”
旖薇见他猝然凝眉又要下跪,不禁一笑,“放心,陛下睿智,早已猜想到这一步,才故意派你驻兵在此,他是故意向南宫耀挑衅。”
康诺没想到,旖薇能猜透赫连阡宸的心思,“皇后与陛下心心相印,是新易的福祉!”
旖薇失笑,她与赫连阡宸这就算心心相印了吗?
“娘娘,冬珠就算没有做,只怕也有些嫌疑。”
“将军不相信本宫的话?冬珠一直侍奉本宫,她的为人,本宫了如指掌,将军放心便是。”
康诺这才听出,旖薇是在为冬珠求情,他却也是第一次见求情都能求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滴水不漏的人。他佩服一笑,才点头说,“是!”
“陛下这一步是一箭双雕,既要给我个下马威,也是让南宫耀左右为难。如果南宫耀发兵与大军为敌,无疑是宣称自己谋反。新易王朝天下初定,他若做叛贼,会被天下人耻笑,因为陛下有一个很合理的借口可以驻扎在此——皇后微服檀黎在此经过。”
康诺看着旖薇娓娓分析,不禁扼腕感慨,如此心灵剔透的女子,世间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本宫还有些疲倦,若南宫耀来了,你就先陪他,待晚宴时本宫再见他。”
康诺应声出去,旋即便把冬珠放回来。
冬珠进来,跪爬到榻前,见旖薇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也不敢出声。
旖薇却忽然开口说道,“我是看在你平日尽心伺候我的份上才饶你不死,你的头号主子太后死了,你是该找个栖身之所,可安国公那棵大树随时都会倒塌,你在他的羽翼下乘凉,无疑是自掘坟墓。”
“谢娘娘开恩!是冬珠一时糊涂才做了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