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没注意到这块地方,毕竟和鹿城的椰林碧海、西北的大漠孤烟相比,那儿实在没什么看头,单调又乏味。
可你知道,有些事并不是因为想做,而是因为有人不让我做。
有一次我说燕地没去过,问吕阿梁好不好玩,他立刻警戒起来,说那儿没什么好玩的。
渔阳叔叔和郑陵叔叔当时也在,帮腔说那儿什么都没有,还撺掇阿梁没收了我的地图。
那,本来不好玩,这下我觉得可好玩了,没地方比那儿好玩。
我再没提过一次,我太了解吕阿梁的脾气,跟他提这事儿门都没有。
等啊等,等到梦里都是燕地。
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等到机会。
吕阿梁以为我什么都忘了,便放松了看管。
我一鼓作气,趁老张去谈生意,混在货物里随马队进了城。
趁老张去客栈吃饭,偷偷跳下马车。
可一下马车就觉得不对,感觉什么人盯上我了。
大家都知道,普天之下,最有钱的就是我吕阿梁家。
作为他养着的孩子,我和缕缕打小就受“要是被绑架勒索要怎么办”这类教育。
从小到大,到哪儿都有人护着我,从没机会遇到这事。
这次隐姓埋名,身边没带人,来的又是半个熟人都没的燕地,总有点发怵。
那人跟的很紧,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那时我才十三岁,学了些武功,但还不精进。
拐进小巷以为把人甩了,没来得及得意,被一股猛力抵到墙上。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映入眼帘。
那双眼睛在我脸上逡巡,细细查看琢磨。
在我眼里,那张脸从眼睛向外扩大,变得清晰完整。
明明没见过,但又无比熟悉。
他看了我好久,什么都不说。
很奇怪,那条阴暗的巷子一个人都没有,他功夫远在我之上,杀了我绑了我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我不害怕,看到他开始我就不怕。
本能的知道,他不会害我。
他静静看了我很久,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叹了口气就走了。
在燕地逗留那几日,从那日起,有几个人总躲在暗中跟着我。
他们不干预我去哪里,也不阻止,就是跟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