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官却不知道,这时吴楫栋第二次白挨朱彦的打了。
朱彦再次打完、踹完、啐完、骂完,直觉得浑身舒坦。见中官来劝,朱彦不再为难,回身立到朱建身边。
朱建看了自己这位弟弟一眼,嘴角直抽,想笑,却又不好笑出来。
李焱等人见吴楫栋再次挨打,本是惊怒异常。
毕竟,十三太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朱彦这两次的耳光,虽说是直接打在了吴楫栋的脸上,李焱等人却觉得,自己脸上,也似火辣辣的。
等朱彦飞快打完骂完之后,众人一品味,才明白过来圣旨之中的怪异,只能在心中,默默为吴楫栋哀叹。
贺重山这时也明白了过来。
不过,即使他没有明白,他也不会为了吴楫栋,去明着招惹朱家兄弟。
这些年,贺家虽然攀上了太师和丞相,但若是惹怒了保国公、太保和太傅,这三人真要对付他贺家的话,雷霆一击之下,太师和丞相,绝对不会为了贺家,去和这三位大佬撕破脸。
那时候,贺家只怕顷刻间就会化为齑粉。
远处的铁柱和独孤寒等人听中官宣读圣旨,将青云寨人马编制成青云军,由吴楫栋统领,不由得大怒。
再听孟无机被诬为匪首,更是怒火中烧。
此时见吴楫栋二次被朱彦暴打,铁柱、独孤寒和张铭,虽然各自带伤在身,也尽皆哈哈大笑。
吴楫栋此次本想借机将朱彦拿捏一番,纵不能真地将他如何,至不济也要将他羞辱一番。
熟料,此番偷鸡不着,又蚀了一把米,再次被朱彦暴打羞辱了一番。
这次的两个耳光,朱彦下手更重。
吴楫栋的脸,方才本就被打肿了。这两个耳光打过,脸肿得如同发面馒头一样。
吴楫栋的眼睛,本来就不大。此时,他的双眼,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看东西都困难了。
脸上被打、肚子上被踹的痛倒在其次。
吴楫栋先前听李焱等人称呼朱建、朱彦两兄弟为“世子”,后又听到圣旨中提到朱家兄弟的名字,自己被打倒在地后,再听得中官称呼朱彦为“小公爷”,哪里还不明白,这兄弟二人就是保国公家的两位世子?
又听朱彦喝骂,脑中一转念,也明白过来,先前是自己抓人、报仇心切,没有品出圣旨中的猫腻,再次被对方所趁。
但既然两次暴打自己之人,乃是保国公家的世子,这个场子,想要找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吴楫栋明白过来之后,又气、又忿、又羞、又急。
气的是,打从这朱家兄弟二人一出现,自己便方寸大乱,频频犯错,导致两次被羞辱。
忿的是,自己两次被打,看来都是被白打了。
羞的是,这么多人面前,自己被打、被踹、被啐、被骂,再被打、被踹、被啐、被骂,一而再地被羞辱,即使不传出去,就是在这些人面前,自己将来还怎么抬得起头?
急的是,圣旨里用的是“带”字。朱家兄弟,又摆明了从中作梗。接下来,可该怎么办?
吴楫栋心中正五味杂陈时,那边铁柱、独孤寒、张铭等人哈哈大笑。
听到这笑声中满布的嘲讽,吴楫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咕咚一声,躺倒在地。也不知道是真地急火攻心,被气晕了,还是装晕。
中官早已看出场中的尴尬。
圣旨已经传完了,自己的差使也办完了,金叶子也到手了,中官见场中形式不对,两方中的任何一方,又都不是自己一个无品无职的中官得罪得起的,立即决定,溜之大吉,远离是非。
中官对朱建、朱彦、李焱三人拱拱手,说道:“二位小公爷,副使大人,咱家差事已经办完,还需要回京复命,就不阻着各位办差了。咱家告辞。”说完,逃也似地急步走出院子。
贺重山见中官离去,喝一声:“走!”两排兵丁一转,呼呼啦啦跟着中官出了院子。
贺重山对场中众人一抱拳,道:“各位,本将护卫钦差大人传旨,差使已了。告辞!”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临走前,贺重山特地瞥了独孤昊然一行人一眼。眼神中,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