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艾琳娜的葬礼追思会上,斯佩多僵硬地跪在灵堂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入葬墓地后,在众人走进彭格列内墙的那一刻,斯佩多拦住Giotto,像是突然疯了一样,揪紧Giotto的前襟,将他狠狠顶在柱子上:
“都是你……Primo(初代=Giotto)!要是你没有妇人之仁,一再放过那个不知好歹的小鬼——”
“BOSS!”
“斯佩多队长!”
惊呼声中,离Giotto最近的久律第一个反应过来,冷着脸打掉斯佩多的手:“戴蒙,你需要冷静。”
“我要怎么冷静!”斯佩多目眦欲裂,盯着久律的眼神如同汹涌奔腾的沸水,“科札特!你和G永远站在Giotto那边,就算他的确做错了事,你也要包庇他?科札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无辜被杀的艾琳娜?!难道,在你眼里就只有Giotto这一个兄弟,我就什么都不是吗?”
“戴蒙,”久律不由皱眉,“冷静一些,艾琳娜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但是这次的事不是Giotto的错,这只是意(外)……”
“别说了科札特。”Giotto上前一步,截下久律的解释,“对不起,戴蒙,都是我考虑不周,如果我能早点意识到不对并及时调整防御的话……”
“BOSS!”
“Giotto!”
在彭格列众多下属看来,他们的首领并没有错。而此时,看着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的首领,环绕周围的属下个个皱起眉,对斯佩多的担忧同情多多少少转成了不满,甚至有少许狂躁分子抑制不住怒火,想要冲上去揪住斯佩多厮打,无一不被身边的人拦下。
只是,冲动的行为可以拦住,比大脑还快的嘴,却是谁都无法及时遏止的。
“为了一个女人,就要伤害与你并肩作战的兄弟吗,戴蒙·斯佩多?!”
“住口汉森!”久律脸色一变,立即喝止激怒的副手,但为时已晚,那句伤人的已出口的狠话将濒于颠覆的平衡彻底撕裂,让一切转向更糟糕的方向。
那句话的说出,意味着安抚斯佩多的可能,变为了0。
“抱歉戴蒙,我的属下口无遮拦惯了,他的本意并不是……总之,就当他在放厥词,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久律皱紧眉,他看着突然安静下来脸色阴晴不定的斯佩多,心中的焦灼忧虑更重。
果然,不等他说完,斯佩多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似笑似哭,和着连绵阴晦的雨水,渗人非常。
“Nufufu……呵呵呵……”
四周一片死寂,只余隐约淅沥的雨声,伴着诡异的低笑声。
“戴蒙……”Giotto担忧地上前一步,身旁的久律及时拉住他,对他摇头。
此刻无论再说什么,对斯佩多来说,都是火上浇油的刺激。
久律静默原地,与众人一同注视着诡笑不止的斯佩多,慢慢地垂下眼帘。
事实上,在他看来,斯佩多的做法虽然强烈偏激,甚至有着迁怒的成分,但,无可厚非。
换做他自己,若是最重要的人因为一个无法衡量对与错的决定死去,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发狂,甚至报复相关的一切。
一切只怪,相比较于艾琳娜,其他的一切在戴蒙·斯佩多心中的分量太过不足为道。艾琳娜的死,足够他与世界为敌,与曾经同生共死的同伴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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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昏黄的烛光隐隐跳动,随人影倒映在光洁的墙上,将空间渲染得格外沉默。
“Giotto,给。”
“谢谢。”接过递过来的一杯红茶,Giotto道了声谢,依旧垂着头,半张脸掩藏在昏暗的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