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是个吉利的日子,宜嫁娶,丞相府里从四月初就开始张灯结彩,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府邸,又是一国丞相,娶正妻肯定不能马虎,纳彩,下聘,十多天下来也很匆忙,但是既然是为了冲喜,便也顾不得太大的排场。
当然,这排场其实一点也不小,十里红妆,除了公主出嫁,也没几个人有这么大的排场了。
九贤王对玉成雪可谓是极尽宠爱,把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折成嫁妆,就连宫中的太后,皇后,听闻丞相娶亲为皇上冲喜都赏赐了不少东西,至少连玉凝昔这个被看守住,不准出去的人都听那外头那些婢女们说宫里的公公们都来了几波了。
尽管有百里慕璃为逍遥皇娶亲冲喜,但是逍遥皇依然在三天之后溘然长逝,一国皇帝驾崩,举国志哀。
同时,在江大人,百里丞相,九贤王等人的支持下,又有先帝的亲笔传位诏书,逍遥王即位成了新王。
百里霂璃冷眼看着他故意推辞,他知道,这件事,他也被算计了,当时他们商量的是把逍遥王的儿子逍遥询推上皇位,至于什么传位诏书,那本来也是假的,他们遍寻勤政殿甚至把整个皇宫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传国玉玺,而像传位诏书这种正式的诏书,必须要有传国玉玺的大印才能作数,不过好在只要他们这几个掌实权的大臣默认了,这事情便也就揭过去了,没想到,逍遥王这个老奸贼居然还藏了一手,推他儿子上位他都能算计。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登基大典是五月初十,反正据说是好日子,新一任的皇帝登基,皇宫各部门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比如后宫的娘娘们要迁居了,不然怎么给新来的娘娘们腾地方呢?皇宫宫殿只有这么多,先帝的娘娘们住不下可以住到佛寺里面去。各个宫殿都要打扫干净,以迎新主人入住,等等。
然而,就在新皇举行传位大典的时候,却忽然落下天火,把离勤政殿最近的一座宫殿给烧了起来,火势蔓延,差点烧了勤政殿,还好及时把大火扑灭。
准备了好久的传位大典就此中断,同时,京城各地都有流言,说这是上天示警,说逍遥王失德,总之就是一句话,逍遥王不能当皇帝,不然就会天降灾祸。
听到这些传言,逍遥王气的在府理又摔了一套茶杯,然而祸不单行,逍遥王刚摔了茶杯,又有人来报:“不好了,王爷,二公子去城外练兵的时候,那马突然了狂,把二公子甩到了地上,又···又···”来报的人打着哆嗦,看着上面主子越来越黑的脸色,剩下的话怎么也不敢说了。
“又怎么了?”逍遥王咬牙切齿,看着来报的人,怒喝道:“接着说。”
“看护的人没来得及救,二公子又被那狂的马踩了一脚。”禀报的人都快哭了,干劲低下头,就怕这种祸事牵连到他们头上。
来给逍遥王送补汤的逍遥王妃刚好进来听到这个消息,汤掉到了地上,瓷碗四分五裂,逍遥王妃直接晕了过去。
“去把江大人和卢大人请过来吧。”逍遥王沉默良久,吩咐道。
“江···江大人今天一早被百里丞相请进了相府,至今未出。”报信的人一边说着,有把头低下去两分。
“卢大人呢?”逍遥王的声音沉了下去,透出一股悲凉。
“听说卢大人的小妾把卢夫人的孩子弄掉了,卢夫人娘家哥哥来讨个说法,一家人不知道怎么打起来了,卢大人伤到了腿···”
逍遥王挥了挥手,示意报信的人下去,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支持他的大臣那么巧都出了事,他终究还是斗不过那个毛头小子吗?
玉成雪刚嫁过去的几天还是挺安分的,毕竟新换了一个地方,只是,刚成亲没多久,朝堂就一片动荡,百里霂漓每天不是早出晚归就是闷在书房里,书房那个地方就算她是丞相府的夫人也去不得,而府里又没有公公婆婆叫她去请安立规矩,府里的下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她作对,可以说她的日子已经很舒服了。
只是唯一有一件让她很不舒服的事情就是玉凝昔,百里霂漓洁身自好,之前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个府里唯一让她感到威胁的也就只有玉凝昔了。
玉凝昔怀孕了,看百里霂漓那关心的样子就知道孩子八成是他的,但是,他又把玉凝昔关在翠竹园里,还差了几个侍卫把守,摆明了是在看守她,所以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她吗?
寻思到这里,玉成雪又摔了一套茶杯。
他们成亲的时候,也不见玉凝昔出来请安敬茶,成亲这几天了,玉凝昔也是一面都不露,似乎在安心养胎,所以,百里霂漓到底在打什么注意?是不愿意玉凝昔为妾吗?
玉成雪越想越觉得心惊,她摸了摸贴身藏着的事物,到底心安了一点。
“相爷回来了没有?”玉成雪摸了摸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子,一副贵妇人的模样。
“还没有。”伺候的侍女回答道。
“派人去前院候着,要是相爷回来了,立刻通知我。”
“是”
“我们现在去翠竹园。”
快要黎明了,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就连睡着的虫儿都醒来争先恐后的鸣叫着,似乎在感慨新一天的来临,主帅的营帐内还灯火通明,四周影影约约的散落着各种小帐篷。
逍遥渡自案上醒过来,他看了一眼飘摇的烛火,挥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刚才的噩梦让他的心揪着疼。
“暗影,番邦那边怎么样了?”逍遥渡换来暗影,问道。
“大概还有三天的路程。”
逍遥渡摊开手上的地图,估算着玉无瑕到了哪里,这一次,是他承了玉无瑕的情。
“吩咐下去吧,按计划进行。”逍遥渡沉默了一会,叹道。
饶是暗影跟了逍遥渡很久,也明白他们的局势,但是真到这一刻,他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波动,“世子,真的要到这一步了吗?”
逍遥渡冷漠道:“从我们出到这里,一路上经历过多少暗杀?之后京城的消息也传来的越来越少了,现在已近半个月没有消息来了,京城一定生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