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还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开始。
而奠定这个开始的,却并不是像大家看到的那样,只是几根枪杆子那么简单。可以说,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周喻商,如果不是他太自大,以为秦尧一定会被他收服,而因此让秦尧看见了那十个议会长的脸,那么事情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所以说,许多聪明人都会反被聪明误。
通过暗杀那几个议会长,秦尧顺藤摸瓜又摸出一大批假面会的骨干,然后揪出埋伏在黑罗的暗子,搜集证据。但是那还不够,秦尧掌握的还远远不够。于是他打道加林之后回来黑罗,意外得到了夏维留下的资料。时机,才真正的成熟。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位总统阁下。
&ldo;总统阁下是什么时候站到你们那边的?&rdo;商丘老神在在地坐在后车座上,问旁边的秦尧。
&ldo;什么时候?&rdo;秦尧眨眨眼,&ldo;他一直都是啊。&rdo;
商丘心思一转,已经明白了一半,&ldo;秦老爷子这一手,藏得可真够深的。&rdo;
&ldo;老头子?&rdo;秦尧笑了,&ldo;他藏什么呀,何叔是我爸的密友,跟老头一点关系都没有。&rdo;
&ldo;据我所知,秦伯父去世的时候,总统阁下还没有踏入政坛,他在爱斯维克的郊区经营一家小农场。&rdo;
秦尧顺着商丘的话回想起小时候去那农场玩的事情,赞叹道:&ldo;何叔挤的一手好奶。&rdo;
&ldo;所以,秦伯父跟总统阁下,就好像俞伯牙跟钟子期。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只不过后来不像史书上写的,死得是鼓琴的伯牙,于是钟子期丢下板斧,自己操起了琴。我说的对不对?&rdo;商丘悠悠说道。
秦尧忍不住要给他鼓掌了,出色的想象力,还能引经据典,自然而然地把事实像个□不离十,&ldo;你不去说书,真是联邦的损失。&rdo;
&ldo;过奖。&rdo;商丘笑了一下,忽而说:&ldo;以前末城也曾经这么说过。&rdo;
&ldo;听说……你们是舍友?&rdo;秦尧不动声色地挑了眉。
&ldo;是啊。&rdo;商丘回答地不以为意,&ldo;我们一起睡,一起洗澡,一起上课,过了一段很不错的大学时光。&rdo;
&ldo;啊,是吗。&rdo;你妹啊,欺负老子没上过大学吗?!秦尧在心里怒嚎,然后心里开始泛酸,看着商丘那张淡定的脸越来越不是滋味。
商丘一双凤目斜瞟着秦尧,细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暗道: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有趣得很,难怪末城这么抓着不放了。以前总是听末城提起,后来终于在法院的库房里碰见他取黑刀,本想终于可以接触一下,没想到实际再见到,却是隔了这么久。
&ldo;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做?&rdo;
&ldo;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处理,希望你回避。&rdo;秦尧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皱了皱眉,神色颇为凝重。商丘见状,笑问:&ldo;我帮了你们这一次,就等于上了你们的贼船。还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看见?&rdo;
闻言,秦尧沉默了好一会儿,由此可见,这件事真的极为严重。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秦尧才郑重其事地说:&ldo;但是你要保证,没有我的同意,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对外泄露半点。&rdo;
听他这么说,商丘兴味更浓,&ldo;我保证。&rdo;
不久,两人乘坐的飞行车穿过繁华的城区来到军区某个秘密的地下室里,云江和安海也在,比他们早到个几分钟左右。商丘环顾了一下地下室的环境,眼神微眯,这里很像是情报局关押犯人的地方,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房间里没有桌椅,没有任何的装饰物,没有窗户,甚至门一关,连门的缝隙都没有。完完全全的,白色密室。
商丘再转头一看,安海的脸色很不好,镜片后的眼睛里有股耐人寻味的惊慌失措。而云江则站在他身边,揽着他的肩似乎在安慰他。看见秦尧来了,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秦尧的眼神扫过安海,似要开口,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走到房间最里面的墙壁上拿手指扣了扣。商丘一直看着他,便看见那墙忽而向两侧打开,露出又一个房间来。
一个长相可爱,留着一头金色波浪卷的女生坐在那房间里,墙打开的一刹那,那双大大的眼睛正好向这边望来,极为淡然的,一笑。
&ldo;安娜……&rdo;安海忍不住喊着,声音颤抖着,双眼泛红,竟是忍不住就要哭出来。
秦尧听见身后安海的喊声,心中忍不住叹气。可是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有人伤心,有人要哭,那就有人要硬起心肠来,把事情办完。
&ldo;安娜,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rdo;秦尧漠无表情地问。
安娜缓缓地摇了摇头,平静地让商丘都觉得惊讶。&ldo;一切都像你们知道得那样,我没有什么好说的。&rdo;说着,她挽起右侧的袖子,露出一个浅青色的狐狸假面,&ldo;就像这个纹身一样,我没办法反驳事实。&rdo;
安海怔怔地看着那仿佛在肆意嘲讽的狐狸假面,瞳孔中还残存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轰然崩塌。他的肩无力地垂下,手捂着嘴。他还紧紧地看着自己百般维护的妹妹,希望她下一刻能说出反驳的话来,希望她像以前一样说:这是骗你的啊哥哥,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一张狐狸假面,粉碎了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