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紧盯张彬,不放过任何细节。
审讯室里的众人,也都在等他的回答。
对于国际杀手组织鹧鸪,警界深恶痛绝,可久久无法彻底根除。
早成了一块心病。
这一次如果能将他们连根拔起,绝对是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我二十五岁之前,黑桃给我的任务范围一直都在海外,主要活动也是针对海外各个国家的重要人员。”
“但是有一天,他忽然把我调到国内,要求我潜伏在福市,为组织物色能力不错的华国年轻人。”
张彬说:“当时我就猜测,黑桃应该是有将势力版图扩大到华国的打算。那会儿的科技远不如现在发达,二三十年前哪里来这么多先进的侦查工具。”
“哪怕是法律都有疏漏。”
“我进入华国之后,根据黑桃的要求在老家,凤尾村安了家。可惜在外多年,回国我父母已经不在了,我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想起那段往事,张彬泪流满面。
忏悔耳光不仅让他对曾经犯下的罪行深深悔恨,还让他回想起自己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他越想越伤心,闷头哭了好几分钟。
在此期间,谁都没有打断张彬。
直到五分钟之后,他哭声渐轻的,江阳才屈指敲了敲桌子。
“继续。”
“哎,好好。”
听到江阳冷冽的声线,张彬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一股骇人的威慑力从头顶灌入,渗透到脚底心。
他一秒都不敢耽搁,立刻开口:“凤尾村的人大多记得我,虽然隔开十来年,但我的长相和小时候差异并不大。”
“况且我额头有个枫叶一样的胎记,村里的老人都见过。”
“我相当于落叶归根,大家不仅没说什么还帮我翻新了家里的宅基地,我就此扎根住下。一边完成黑桃的任务,一边生活。”
“为了让自己藏的更深,我开始学着谈恋爱,很快就跟朱莎认识并结婚。婚后不到一年她就怀孕了,那时候我才二十六岁。”
张彬的记忆越发清晰,语言也更加流畅。
“我按照黑桃的命令,每两个月跟他联系一次,汇报情况顺带领新任务。期间,我借口去外省进养殖饲料、文化培训、进修等,出国参与任务目标的击杀。朱莎文化程度不高,对我很信任,一直没怀疑过我的身份。”
“但感情这种是装不来的。相处的久了,朱莎开始抱怨我不关心她,不在乎儿子。我挺烦她啰嗦的,在我这儿,她就是为我掩饰身份的工具罢了。”
“我想着,既然已经有了儿子,不如离婚得了。这样我生活更加自由,反正有个孩子,我照样可以把自己藏的牢牢的。”
“夫妻嘛,在一起时间长,保不准朱莎某一天觉醒,察觉到什么。于是我开始冷暴力,逼迫她主动提离婚。”
张彬抽抽鼻子,事无巨细的说:“我儿子上小学之后,朱莎终于受不了冷暴力,崩溃好几次,我俩开始分居断联。然后她认识了刘思凡。两人很快擦出火花,我心里清楚,并没拦着,就想等她快点提离婚。”
“事情跟我计划的差不多,年底的时候他俩约我出来,主动坦白。我也终于甩开朱莎,生活更自在,也没人能发现我的身份。”
听到这里,余敬忍不住插了一句:“你的意思,你从来没有对朱莎有过感情,一切都只是利用。用不上了就一脚踹开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