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全点头,钻进屋找了把剔骨刀,对着小方嘱咐:“加点小心。”
“嗯呐。”
门外,老韩俩手插进袖口,歪嘴说:“给他家办事,这特么还不紧不慢的呢!”
李麻子低头小声说:“少说两句吧,再转悠两天就拉倒得了。”
蓝国栋说:“李哥,咱今个往林子里走走啊?我瞅你就领我们搁边上晃悠……”
老韩点头说:“是啊,咋不往林子里走呢?老李,你说你怕啥,咱七个人都背着枪呢,哪怕整不死老豹子,也不能伤了咱们呐。”
李麻子皱眉道:“诶呀,你们不懂,掐踪就是顺踪捋,这两天瞅着的都是旧踪,得瞅着新踪才能捋着往林子里走呢!”
一旁,有个戴狗皮帽的,说道:“李哥,昨个不是瞅着新踪了么,伱也不往深了走哇。”
“快别说了,咱李哥胆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李麻子有点生气,抬头黑着脸问:“你们去不去?”
“去去去,李哥,生啥气啊,这不闹笑玩呢么。”
“谁特么跟你闹笑!”
李麻子一摆手就佝偻着腰往前,身后老韩嘀咕:“这啥人呐。”
大喇叭咧嘴露出黄牙一笑,扭头瞅了眼已经往门口走的方民,招呼蓝国栋、老韩几人赶紧走,都搁门口站八九分钟了,那老方也没说出来跟他们唠会嗑,更没想着让他们进屋喝口水。
方民急匆匆跟在众人身后,今个他能感觉出来,连大喇叭都不咋乐意搭理他了,但他也不在乎,自个家过日子看旁人脸色干啥?
所以今个去南边老林子哪怕瞅见了新踪,李麻子也没说话,只带着众人慢悠悠地溜达,而老韩、蓝国栋和大喇叭等人也都是同一种心态。
但方民着急啊,这豹子一天不整死,他家就一日得不着消停。
“黄叔,咱不得去林子里边转悠一圈么?”
没等大喇叭回话,老韩就耷拉着眼睛,道:“腿疼!我是走不动了,我看今个差不多得了,眼瞅着快四点了吧?”
蓝国栋点头:“可不咋地,连着转悠好几天,连个豹毛都没瞅着。”
“那庆安俩兄弟点子挺好,搁林子里趴五六个点就撞见老豹子了,当时他俩就是没把握住,要不然豹子皮都扒了!”
大喇叭笑说:“他俩纯是瞎猫碰死耗子,提起常北风就招笑……”
“嗯呐,确实招笑。”
几人转头往回走,边走边唠着闲嗑,对寻摸豹子影的事儿,似乎已经抛之脑后。
此刻是三点半,回到屯子就四点半多钟了,方民被几个叔爷辈的,气得脑瓜子直嗡嗡响,到家就将老韩、蓝国栋几人的原话,跟老方和他爸学了一遍。
老方抽着烟袋锅子,道:“爱咋咋地!那豹子连着三天没来,我幺麽应该是回山里了,大全,你再去下屋住两宿。”
“诶。”方大全问:“他们说没说明个?”
方民说:“黄叔说等明个再转悠一天,兴许能碰着豹子。”
老方吧唧嘴道:“这大喇叭算是有情有义,那老韩、李麻子几个都是白j13扯!”
方大全深感认同:“对劲儿!”
连续三夜,老方家风平浪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连屯子里的狗都没叫声。
而太平的临时猎帮也散伙了,他们最后两天是出工不出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对老方家仁至义尽了。
拢共就特么吃老方家几口羊肉、喝了点羊汤,做到这个份上,还想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