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溪微微颔首:“我没事,您不必担心。”
幼时被“父母”虐待得奄奄一息时他的确幻想过父母另有其人,从天而降带他逃出火坑,可惜那时候他们没来。
而现在,他早已经过了需要亲情的年纪,迟来的爱,有没有都变得无所谓。
陈青溪淡淡道:“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卧室了。”
邬君岚:“……好。”
陈青溪现在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不像当初在贫民窟,无论何时都能听到隔壁动静,有男人气急败坏的叫嚣,女人歇斯底里的斥责,还有小孩无穷无尽的哭吼。
而邬家别墅很大,也很安静。
陈青溪站在洗手池边静静地打量镜中自己,镜中人神色苍白,明明表情没有任何起伏,眉眼间却还是隐隐浮现出阴郁。
晦涩、压抑、不讨人喜欢的沉闷。
“我真的很讨厌你。”他手慢慢握成拳头,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无人能回应他。
陈青溪自嘲笑笑,折回卧室翻出床头柜药瓶,他倒出几粒淡黄色药片后一口吞下。
喉咙□□涩的药片划得生疼,他喘息几口闭上眼睛。
“陈青溪!”不多时,门外传来气急败坏踹门声。
陈青溪不意外,据说凶手和恋人都喜欢重返现场,邬荧大概就属于前者。
他门没有锁,邬荧踹了几脚后轻松推门而入,陈青溪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
邬荧沉着脸:“你那是什么眼神?”
陈青溪反问:“我应该什么眼神?”
邬荧噎住,想了想他笑脸相迎的画面后脸一黑,算了吧,比活吞苍蝇还恶心。
“哥哥明天早上不用再早起,真羡慕,可以在家睡懒觉呢。”邬荧没忘记自己过来是为了幸灾乐祸的,她目光落在陈青溪右臂,明显心情好得不得了。
“还是哥哥左手也能写字,那我还要不要等你一起去上学?”
“你现在满意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关心哥哥呀。”
“很恨我么?”
邬荧假笑:“哈哈,哥哥真会开玩笑。”
他声音很低:“不是恨,那是爱吗?”
邬荧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爱?
陈青溪没看她,面无表情自顾自说下去:“你爱我,但你自己都没发现这份感情,你不懂什么是爱,所以才把爱扭曲成恨,你爱我,所以你恨我对你冷淡,你恨我无视你的存在,你所做一切都是想让我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
不等邬荧反驳,他紧接着又道:“据我所知,凶手和恋人都十分热衷于事后重返现场,邬荧,你没发现你最近来我房间的次数很不对劲吗?”
邬荧难以置信地看着人,脸颊因为他一番话而染上浅浅绯红,太过震惊她甚至有些结巴:“你……你……”
“邬荧,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恋人,还是凶手?
“……你有病吧!”邬荧憋红脸,整个人有几分气急败坏。
她拔高音量:“陈青溪,你不仅有被害妄想症,还有被爱妄想症!有病就赶紧找个楼跳了,别在这里恶心我!”
陈青溪表情不变,邬荧现在就是头愤怒的小狼崽子,是一点就燃的炮仗。
但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