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时常因为忧愁而哭泣,他向来不太关心这方面的事,也许他认为这么做父亲的面子上会很难堪,母亲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从不会把人想得太坏,尤其是像朵岚那样恶毒的雌性。”
“你母亲爱你吗?”
“那当然,怎么这么问?”
“她去世时你多大了?”
“九岁。”
杨路皱了皱眉,对法安的说法不太认同,俗话说为母则强,一个女人再弱小,明知自己即将离世,独子尚且年幼,她竟然什么都没争取安排就撒手走了,这走得也太安心了点,究竟是缺心眼呢,还是漠不关心,如果是像他妈那样的女人,倒很能理解,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压根找不到可以信任托付的人。
法安似乎瞧出点杨路的意思,不太高兴地说:“母亲有嘱托泽拉尔他们好好照顾我,他还叫我要努力。”
杨路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反问道:“法安,你凭什么认为拉迈帝尼肯支持你?你们以前关系很亲近吗?”
“那倒没有,毕竟离得太远,我也只见过拉迈帝尼一次,不过以前母亲经常会给坎贝拉城写信,后来由于身体的原因,才渐渐不写了,泽拉尔是跟随母亲出嫁的侍卫,他跟我说,以前母亲和他表兄的关系挺融洽,在我十二岁那年,坎贝拉城还曾经出兵为我和我母亲讨过公道,只不过当时飞羽族也跑来趁机凑热闹,又恰巧遇上几次天灾,幻狐族的巫师由都就抓住那次机会,诬告说我是凶兽,一切的灾祸全是因为我的存在,于是,我就被父亲贬到了萨尔罕,在那里被抓去挖了两年多的焰晶矿,然后就遇到了你。”
杨路若有所思,“法安,你母亲是在你九岁那年去世的,整整过了三年,拉迈帝尼才来为你母亲讨公道,会不会稍微迟了点?”
法安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依据常理猜测,当然,其中可能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隐情,不能片面的下结论,但我总觉得,咱们先不要对此行的结果寄予太高的期望。”
法安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说:“之前我也对这个决定感觉不妥,却没想出原因来,杨路,你说得对,是我不动脑子,凡事看得太简单了,难怪电视剧里会有那么多阴险狡诈的人,是啊,没好处,谁会无缘无故理会我的死活,何况,即使拉迈帝尼愿意帮助我,靠人不如靠己,还是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争取一切,也许我心里的犹豫,就是在提醒我,不要依赖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杨路站起来把颗大脑袋抱进怀里揉了揉,看得出来,法安心里不太痛快,并无嘴上说得那样轻松,地球人的复杂对于大多数兽人来讲,是一种打击,他原先对此也许嗤之以鼻,但现在经历的一切会令他变得偏激。
“不,法安,不要这么绝对,你容易相信别人,是因为你本性纯挚,心无杂垢,它也许会给你带来一些不便,但那也是你的优点和品格,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就轻易改变它,聪明和狡诈是两回事,信赖也可以建立在慎重的基础上,一个人的力量再强总是单薄的,古往今来,没有谁可以夸下海口,说绝对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就能达成自己的目标,如果拉迈帝尼真心愿意支持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再说你也并非孤立无援,你身边一直有很多人,有泽拉尔他们,还有我,虽然我没有多大用处。”杨路笑起来,他有一句话放在肚里没有说,老天喜欢笨小孩,他也喜欢笨小孩。
“胡说,你对我最重要。”法安抱住杨路的腰,闷闷道:“杨路,谢谢你,幸好有你陪着我。”
“好了,快点吃饭吧,吃完饭还要赶路呢。”
“嗯!”法安很快恢复了精神,食欲一点没减,杨路欣慰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瞎操心。
“对了,法安,彭普拉城属于你父亲的管辖还是坎贝拉城的管辖?”他忽然想到个问题。
法安听懂了,回道:“放心,还在托塔斯卫城的势力范围。”
“那就好。”如果还没走出卡马思的地盘,泽拉尔等人就会小心谨慎,杨路怕事情还没完全搞清楚,他们就过早暴露在拉迈帝尼的面前。
杨路又吃了几块肉,差不多就饱了,他擦了擦嘴,随口说:“法安,你刚才时间好像说错了。”
“什么时间?”法安不明白。
“你说你十二岁被父亲贬到萨尔罕,随后在那里挖了两年多的焰晶矿。”
“是啊,怎么啦?”
杨路站起来的动作一下僵住,半天才问:“那你今年几岁?”
“再过三个多月就满十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