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二位身为村里的代表,想必了解过一些法律知识?”
“是了解过一些,要为人民服务的嘛。”
“招娣丫头,你问这些做啥呢?”
曲家人坐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只有曲老头意识到不太对劲。
他把自己孙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又想起自打从城里回来,招娣就性情大变,甚至大喊自己不是曲招娣,叫什么江月宁,是海市人。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被贺家小子打击地脑子坏了,现在仔细一想,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难不成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琢磨着有时间请人给看看。
江月宁微笑:“看来二位肯定知道婚姻法。”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她语速平稳,神情自若,口中说出的话却让村长和书记黑了脸。
“不知李叔王叔知不知道,买卖、包办婚姻,违背他人意愿,暴力干涉他人婚姻自由,如何规定?”
满屋子人听的一愣一愣地,曲母和曲老太下意识摇头。
“要付刑事责任,”江月宁转头看向曲老头,目光如刀:“知道什么叫刑事责任吗?要坐牢的。”
“什么?让你结个婚还要坐牢?”
曲老太听见这两字,瞬间跳脚。她唰地一下站起来,凳子被带倒在地,她瞪大眼看着曲招娣,潜意识是知道这事说的没错,却因为常年欺压家中其他女性,而忽略了这种感觉。
她一下压不住火气,蹭蹭蹭走到江月宁跟前,伸手就要点眼前人的额头,也不顾一屋子人,嘴里骂骂咧咧口水四溅:
“小贱蹄子,今天给你脸了是不?在这给老娘放屁!”
江月宁啪地将她手打掉,把视线转向村长:“王叔,你就这么看着不管?”
不等回话,她自顾自点头道:“也是,毕竟我上次被绑上拖拉机,你也没管。”
村长和书记这下真的坐不住了。
村长一巴掌拍桌子,没好气地冲着曲老太和曲家其他人道:“要打要骂关起门来,外人还在这,你们还要不要脸?”
书记唱白脸安抚曲老太坐下,又打圆场,最后才正了神色看向江月宁:“叔也知道你喜欢贺家小子,可人家是大学生,父亲还是城里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咱们泥腿子?”
“你别怪叔话说的难听,可话糙理不糙啊,要不是我跟你爹关系好,也不会掏心掏肺跟你说这些。”
“你看,这张强虽然长得一般,但他这两年在外头赚了不少钱,你看看咱们村还有谁家能买得起三大件和一出手就是20块彩礼?”
书记一副苦口婆心为江月宁好的模样,连说几句看她低头不吭声,还以为奏效了。
他喝口茶把茶叶吐回茶缸子,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嫁过去只会享福,年纪大点不要紧。”
说着他又想起来俞川也在,只是从头到尾沉默着,没什么存在感。
他转头看了眼俞川,斟酌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俩没关系,叔也知道小川只是好心帮你。”
“小川啊,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好心帮忙是好事,可也不能毁了人家幸福不是?”
俞川本来垂头打盹,听完这话一下气笑了。
他抬头,一双凤眼冷光泠泠,将屋里人扫了一遍,才慢悠悠开口:“我不仅要毁,还要抢,你管我?”
江月宁噗呲笑出声。
怎么一股霸总巧取豪夺那味呢,这也太出戏了。
书记面上挂不住,“你”了一声,想骂两句什么,又想起俞川是个丝毫不怕死也不顾别人脸面的混蛋,索性闭嘴把话头对准江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