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眸色明亮,从未有过的明亮。陆子寒望着唐楚楚,一步步走近她,看着她一步步后退。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又快速松开。眼底波澜不惊,嘴角的肌肉似乎微微牵动了一下。
“明天我要出差,等我出差回来,我们再去。”
唐楚楚想要反驳,他已经起身大步出了房间。这一夜,从他们和好如初后,第一次分房而睡。在床上辗转难眠,唐楚楚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等他出差回来,她很想说明天就去。
等他出差回来,她怕是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了。在床上挣扎了很久,唐楚楚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心底再难过,还是想着要让陆子寒点头。
慢慢磨蹭着到了陆子寒的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唐楚楚深深吸了口气,细长的睫毛遮着眼底的不舍。定定神,快速抬起头来,轻轻敲了敲门:“子寒”。
没有听到回应,唐楚楚等了等,见一直没有人回应,又敲了敲门,约莫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终于还是决定推门。光线太暗,门稍稍一推便开了,根本没有锁。
到了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唐楚楚摸到电源开关处开了灯,发现房间里面整整齐齐,根本没有陆子寒的身影。心下一慌,唐楚楚连忙转身回到两人的主卧,快速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楚楚,怎么没睡?”
唐楚楚听着手机里传来陆子寒淡淡的带着关切的声音,心底忽然有些愤怒起来。可是在愤怒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的酸涩和感动。
她握着手机,声音很小很低:“子寒,你在哪里?”
“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唐楚楚问:“你去哪里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迟疑了一下,声音依旧温和:“去美国,这次事情有些棘手,可能会要些时间。”
唐楚楚轻轻“哦”了声,咬着嘴唇咧咧嘴说:“那好,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唐楚楚躺在床上,眨了眨眼,又快速闭上眼睛,然后,咧了咧唇角,轻轻笑了笑。
她想,她又可以以陆太太的身份,在他身边多逗留一段日子了。她期盼着他早点儿回来,因为她想他,想时时刻刻见到他。可是又害怕他回来,他已经同意离婚,而她不得不与他离婚。
他若回来,他们便要去民政局,然后,各自分道扬镳,再见是路人。
带着这样两种对立的情绪,她竟然很快入梦。第二天早上醒来,眼睛还闭着,便下意识地侧头:“子寒,几点了?是不是要起床了?”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伸手替她拉掉在腰际的被子。慢吞吞地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竟然空空的,还有些微凉。唐楚楚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没有人。愣了愣,这才想起来,陆子寒出差去了。
忽然之间,房间里空落落的,大厅里空落落的,哪里都是空落落的,连着她心底,都空落落的。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唐楚楚有些不知所措。从前的她习惯了一个人,可是自从与陆子寒在一起后,她便黏上了他。
现在他们即将离婚,从此以后,又将是她一个人。
食之无味,唐楚楚将早餐端进厨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碟子打发时间。她实在不知道做什么,也不想见任何人。蓝景明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她笑着慢吞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