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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页(第1页)

他想给他发条短信。打开对话框,犹豫了片刻,还是关了屏幕。对于刑警队长的工作性质他没什么可说的。甚至如果今天钟潭一整夜都不回来,他也不会感到意外。他决定先去洗个澡。他走进卧室拿了睡衣出来,在走廊转角处,看到钟潭的卧室门开着。说不清是被一种什么力量吸引着,他犹豫了片刻,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向里望去。钟潭的卧室出乎他意料的整洁。延续了全屋的白色基调,增加了一些浅咖和浅灰色的软装。房间铺着柔软的深色地毯,中央是一张尺寸大到夸张的床,全套深蓝色镶着绸缎暗纹的天鹅绒面料的床品,和窗帘的色调一致,色彩搭配看上去极度舒适。早上走得匆忙,窗帘还紧闭着。窗边有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椅,沙发椅旁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还有些残留的液体。在柔和灯光的映衬下,林暮山竟觉得这间卧室有一种温馨感,和钟潭平日表露在外的气质反差明显。林暮山的目光落在靠墙的一排巨大的衣柜上,衣柜中间有几格是开放式的。他注意到,在靠右边角落的一格里,放着一个相框。那似乎是一张双人的合影。林暮山有点疑惑,他觉得钟潭不像是会把照片随意摆放出来的人。而且还是放在这样一个有点诡异的位置。为什么不在床头,不在客厅,不在书房,而是……衣柜里?林暮山心中一动,犹豫了几秒,向里走去。他拿起照片。就在下一秒,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万丈惊雷划破九霄,直劈下来,将他死死钉在地上。他瞳孔紧缩,只觉呼吸困难。那是一张十几年前的照片了。画面里的背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的母校,燕平公大的正门。照片上的两个人搂着肩,笑得开怀。左边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满脸的不羁和张扬简直要溢出画面,隔着十几年的时光,林暮山一眼就认出那是少年的钟潭。而右边那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林暮山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死死盯着那个人,一秒都不肯移开。理智告诉他,这位应该就是钟潭的哥哥了。可是,可是……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以是他?!千万种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几乎将他淹没。他只觉自己的大脑被炸得一片空白。等到最初那波强烈到战栗的震惊一点点消退,他仿佛被什么东西抽掉了灵魂,瘫坐在地上。校园里的阳光总是明媚得无忧无虑。阳光从窗帘透进来,落在一排排课桌上,照亮了一张张求知若渴的年轻的脸。一间巨大的礼堂里座无虚席。讲台上,站着一位面容俊朗、风度翩翩的年轻教授。他合上电脑,微笑着对着台下颔首示意。“感谢林教授今天给我们带来的精彩分享!因为时间关系,今天的讲座先到这里。下周同一时间,我们继续期待林教授给我们带来的关于《抑郁障碍患者合并药物成瘾的静息态脑功能变化》的主题分享,想要参加的同学们记得提前预约。再次感谢林教授!”第一排最靠里的座位上,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看着台上那位被学生们围得水泄不通的教授,眼睛里满是骄傲的光。“小山!”教授解答完最后一位学生的疑问,大步朝男孩走过来。“爸爸,你好厉害,我以后也想像你一样。”年轻教授温柔地笑着,“你会比爸爸还厉害。走,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明媚的阳光转眼消失,厚厚的云层从天边翻滚着卷过来,遮蔽住整片天空。轰隆隆——天边雷声滚滚,乌黑的云层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暴雨如倾盆般倒灌下来。楼顶,一个女人站在栏杆外。女人披散着长发,眼神空洞,面如死灰。一袭红色连衣裙被雨水打得湿透。猛烈的暴风雨中,女人瘦弱的身体微微摇晃,手里紧紧牵着一个男孩。“妈妈!不要——”男孩拼命地想把女人拉下来。女人仿佛没听见男孩的恳求,愣愣地看着雨雾中模糊不清的城市的天际线,嘴里自顾念叨着什么。“小山,我对不起你爸爸,也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妈妈,没有!妈妈,你先下来……”男孩眼里噙满泪水,又被雨水融成一片。女人露出一个空洞的笑,死死抓住男孩的手,“小山,别怕。我会带你解脱……”女人向前迈出一只脚——就在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扑过来,将女人和男孩扑倒在天台。男孩重重摔倒在地上,手肘被粗糙的地面磕破了皮,血珠瞬间涌了出来。男孩瞪大眼,透过重重雨幕,看着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扑过来,将女人团团围住。轰隆——又是一阵惊雷,仿佛半边天空都在为之震颤。雨点更激烈了,在天台上砸出连片的巨大水花。男孩眼中惊恐未散。这已经是这一个月来第三次,被妈妈拉上了天台。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被人群团团围住,而自己的小小身影几乎被暴雨淹没,被世界遗忘。“小朋友,手臂疼吗?让我看看你的伤。”头顶的雨好像在顷刻间停了。男孩抬起头,一把巨大的黑伞,遮住上方整片阴郁的天空。伞下,一名身穿制服面容英俊的年轻警察,蹲下身,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年轻警察轻轻拉过男孩手臂,皱起了眉。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和碘酒,动作轻柔地给他包扎。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没事,不疼了,别怕啊。”“小山!”一个男子神色慌张地冲过来。“爸爸!”男孩站起来。旁边一位警察走过来,问道:“您是林先生吗?”“是的,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您太太精神状态不太好,刚刚又受了点伤。我们叫了120,就在楼下,赶紧送她去医院吧。您儿子好像也有点擦伤,刚简单处理了,最好也找医生再看一下。”“好好,感谢感谢,交给我吧。我就是医生,你们放心。”男人拉起男孩的手,男孩回头又望了一眼刚给自己包扎好伤口的那个人。沉沉雨幕中,年轻警察的脸带着温柔的笑意,转眼却又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暴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知连续下了多少天。房间里没有开灯,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惨淡的月光,投下一片苦涩的白,勾勒出床上一个女人的轮廓。她睁大着眼,目光呆滞,一动不动。死灰般的脸上残留着干涸的泪痕。男人坐在床边,打开一个药箱,拿出里面的瓶瓶罐罐捣鼓了一阵。男人拿起一个针管,定定地看着女人的脸,不知在想着什么。他把针筒扎进女人的静脉。女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却发不出声。片刻后,女人陷入死寂,仿佛连呼吸都都听不见了。男孩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死死捂住嘴。无边的黑暗,被没有温度的白炽灯一点点驱散。男孩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昏暗的灯光,惨白的病床,高高的铁窗。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和某种陌生的药水味,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转过头,看到旁边病床上睡着一个女人,面容苍白,头发凌乱,全身被粗粗的皮带捆绑着。“妈妈!”男孩努力伸出手想要去拉她,却好像全身筋骨被人抽走了一般,重重地摔回床里。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望向男孩。门开了,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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