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而且还是撞了他的车,关遂心有些窘迫。
一旁的中年女人一看他们两人像是认识,立马不淡定了:“哎,我说,先生,这个女人撞了你的车,她突然刹车,也让我的车撞上了,她是要赔的!”
“好像是你追尾了。”秦靖扬瞥了一眼热烈亲吻的三辆车,淡淡开口。
中年女人一愣,立即叉腰提高音量,“她如果不是开着开着突然停下来,我能撞上?不会开车就不要出来害人嘛!你可不能因为认识她就包庇她啊!而且你那么好的车,被她撞了,可不能这么便宜放过她!”
关遂心脑中嗡嗡作响,中年女人聒噪的声音使得那种噪音更甚。她打开包拿了一叠钱,翦瞳中的眼神一贯的清冷:“这里有一万,私了。如果你觉得不够,我没有现金了,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交警过来,或者你让你的保险公司过来都可以。”
那中年女子大约是没想到关遂心会那么爽快,愣了愣,毕竟她也追尾了。怕她反悔,速度拿过那叠钱,开始数了起来。
约莫几分钟,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奔了过来,看了一眼车祸现场,“秦总,啊,关小姐,车在那边等候。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
关遂心安静地坐上车。
秦靖扬开车很稳,车内的暖气细细地吹着,她穿着大衣也有些闷热,小脸开始潮红。
安静的空间里,烟草味淡淡地围绕在周身。
他抬手调低了车里的空调温度。
“谢谢。刚刚,很抱歉,撞了您的车。”她的视线一落到他身上,秦靖扬也恰好望了过来,深邃的轮廓线条冷硬,往日总是温和眉眼今日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
关遂心以为他是因为撞车的事情心情不好,歉意更重,垂下细长的睫毛,头发因为刚才的飘雪融化濡湿一片,精神并不好,“我的保险公司会联系你。今天,昨天,抱歉,谢谢您。”
听到她说话,又结结巴巴的,他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缓缓开口:“我以为你一路都不会开口了。”顿了顿直接掉转话题,“你们一大早就在到处收购报纸,是要阻止昨天拍卖会的报道?”
果然逃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啊,关遂心点了点头,“恩。”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秦靖扬表情索然。
“能阻止多少就多少吧。其余的,也无能为力。”关遂心神色恍惚,实在太累,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慢慢将头靠在了窗口上。
车子进入高速,他踩上有门,车速开始提升了起来。外面的雪纷纷扬扬,细细绵绵地飘落在车窗上,一层一层缓缓地朦胧起来。
待雨刮器一刮,眼前又立即清明起来。
“你刚才开车,是不是…”秦靖扬刚想教育一下她开车的问题,转头却发现关遂心闭著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女人两手紧紧抱胸,眉头紧促,缩在皮椅里,典型的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她的肤色很白,此刻却显得有些病态得苍白,眼下的黑眼圈很重,纤细的手背上青筋浅显。
秦靖扬眼神忽闪,淡笑了一下,“就这么放心地睡着了?也不怕我做什么…”缓缓放慢了车速,在一个路口下了高速,又掉转了车头,往市区开去。
………………
关宅东苑古色古香,家具以红木为主,绛红色雕木,名贵青花瓷器,墙壁四周大多数是名家的水墨画或者毛笔字,甚是别具一格。
关奇坚几个人早上9点就在客厅坐着,焦急地等着。
关鹏山默默呆在书房,本就一晚没睡,从他这个大儿子和三女儿火急火燎一进来,就已经听到了声音。
良久,老人起身,脚步沉重缓慢,一旁的薛念赶紧上前去搀扶。
走到楼下,他望了一屋子在场的人,神态威严,走到沙发上坐下,声音冷硬,“又怎么了,大早上的…”
关奇坚赶忙站了起来给老爷子恭敬地斟了杯茶,“爸…是关于旧东区那边的那条街推倒重建的事情。”
关鹏山锐利的鹰目微微眯起,斜着看向关奇坚。
关奇坚本就生性懦弱,被老爷子那么一瞪,吓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是这样地,本来都挺好的,现在突然冒出来几个钉子户,怎么都不愿意搬。刚才我们派去的人,和他们打了起来…有个人被打破头了,他家的老母一着急从二楼掉了下去…”
“哐当”一声,关鹏山手里的茶杯猛得朝关奇坚砸了过去,温热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关奇坚脸色微白,不敢动也不敢多说什么。上次那个民工跳楼的事件也是闹得纷扬,出了三百多万才压下。这才没过两个月,加上桐城新上任的市长和市委书记又都是刚从上头直接空降,万一闹到上面。。。
“爸!”关熙芸急忙跑了过来,“你这是干什么啊。。。大哥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有拆迁的事宜都是按照规矩来的。那群无赖前些日子都同意补偿金金额的,今早突然死都不愿意了,明显想要趁机敲诈!”
关鹏山毕竟是年纪大了,不复往日,眼神浑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胸口起伏不断,怒吼道:“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还嫌我们家新闻出镜率不够高么?”
又是重重几声,枴杖狠狠敲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珍贵的盆中红莲瞬间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