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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林雪的脸&ldo;刷&rdo;地一下涨得通红。

自从有了团团她就不舍得买品牌衣服，每当想到团团以后可能需要用钱的地方有那么多，林雪就觉得心里有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让她喘不上来气，买衣服这种非生存必须活动的场所早已从商场改成某宝。自从离婚后她需要一个人还房贷更是连某宝也不逛了，今天身上穿的就是三年前买的裙子。

林雪脸色由红变青，火苗从心底开始往上窜：我和你无怨无仇你凭什么讥讽我？！我是没钱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卖狗粮的小商贩，老家呆不下去了跑到北京讨生活。看这浓妆艳抹口吐脏话的德行，肯定没受过高等教育估计连小学都没毕业所以不知道什么叫修养，就你这样的也有脸讥讽我？！

林雪大大的喘一口气准备吵架。她今天必须要吵架！可当她的眼角无意间眼角扫过团团时，她愣住了。

团团的眼睛很大、睫毛浓密而且长。此时那双漂亮的眼睛与林雪视线接触后闪烁着躲开，眼睛的主人习惯性地低下头，只留给母亲头顶上的两个旋儿。

团团虽然低下头，可身为母亲的林雪还是捕捉到了儿子眼神里饱含的信息‐‐有害怕、有恳求、有逃避。

一连串念头从林雪脑中闪过。原来儿子害怕她和人吵架，儿子在恳求她不要与人争吵，原来儿子已经懂事了，他想要逃避难堪的场面，逃开总是濒临爆发状态的妈妈。

林雪那口气忽然间在她胸口处消失无形。她略显生硬地把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到宠物护士脸上：&ldo;我家这条确实是土狗，它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中国，&rdo;林雪确实为了儿子的感受在最短时间内压制住了火气，可惜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她又加了一句，&ldo;它是条血统纯正的土狗，不是杂毛。&rdo;

宠物护士前天才花了900块染了金黄色头发，只是染发的手艺欠佳，颜色不匀，看上去深一片浅一片。理发店的人说这样才显得自然，宠物护士深以为然，觉得不但自然而且显得有个性，与众不同。如今她引以为傲的头发竟然成了林雪口中的&ldo;杂毛&rdo;，这让宠物护士的&ldo;个性&rdo;和900块钱往哪儿搁？

宠物护士&ldo;腾&rdo;地一声站起来竖着眼睛指着林雪喊：&ldo;你说谁杂毛？你再说一遍！&rdo;

林雪伸手拨过团团的身体护着他往外走。

宠物护士不依不饶冲出来抓住林雪的衣袖：&ldo;你别走！把话说清楚！&rdo;

林雪用力扥开宠物护士的手：&ldo;你想干什么！&rdo;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从旁边治疗室出来大声问：&ldo;怎么了，嚷嚷什么？&rdo;

宠物护士用力跺脚身体来回扭动，向男人满腔委屈的哭诉：&ldo;你怎么才出来，这女的骂我是杂种！&rdo;

男兽医听完宠物护士的话双眼用力瞪向林雪：&ldo;你骂谁呢？&rdo;

林雪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对面这俩都是不讲理的，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她把团团往外面推：&ldo;去619把你石涛叔叔叫来。&rdo;

团团没弄明白林雪的意思。

林雪又急又怕：&ldo;就是囡囡的爸爸，石涛叔叔，宋奶奶的儿子。让他穿上警服再过来。&rdo;

她一边快速嘱咐一边打开门把团团送到门外同时扭头对男兽医说，&ldo;你这不是装着监控器吗，等警察来了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杂种两个字到底是谁说的。&rdo;

团团抱着狗站在玻璃门外哭，边哭边喊妈妈。

宠物护士停止扭动身体，双手叉腰：&ldo;看个屁！认识警察了不起啊！有钱养狗没钱养条土狗充什么大尾巴狼！我怕你！&rdo;

男兽医停住脚步，他刚才在治疗室里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他了解自己女朋友的脾气。林雪主动要求调监控录像说明她很可能占着理，而且她认识警察好像还是熟人，他上个月刚因为斗殴被警察逮住过可不能这么快又和警察沾上。但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欺负，虽然&ldo;欺负人&rdo;的也是个女人。他首先想到的是利用自己的性别&ldo;优势&rdo;把对方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