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混江湖的人,有个说法叫过年如过关。
这个说法其实在江湖人身上甚少落实,倒是用在几年后那些包工头身上十分贴切。
年底都会被大批工人追上门要钱。
八八年到八九年的跨越,很是普通。
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今年多了一个女人。
白脑壳坐在凳子上烧火,灶台上面的大锅中一大锅水冒着热气。
我和徐争在门外摁猪。
杀年猪,算是东北三省和西南三省过年的保留节目。
倒不是说其他地方不杀猪,只是没有我们这些地方杀猪热闹。
要是在村里,一家杀猪,其他人人家的男男女女,都会一大早过来帮忙,洗菜的洗菜,去圈里拉猪的按猪的,十分热闹。
我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自然没有养猪。
这两头猪都是到了年关去买的。
由于今天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没请杀猪匠,让徐争客串一下。
旁边第一头猪,徐争硬是捅了四刀才杀死。
遇到徐争,这猪也是遭老罪了。
李雪梅穿着胶鞋,蹦跳的跟着我们忙前忙后,她是城里人,没有见过这种场景。
除了她之外,第二个比较兴奋的人,就是王鑫磊了。
“大帅,人家东北杀年猪,都是提前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你在大年二十八杀猪,是你们这边的风俗蛮。”
王鑫磊过完年就要回去,叶海潮从粤省那边重新叫了人,所以他相当的闲。
跑到弘阳镇来和我过年。
我嘴里叼着烟,把手里的杀猪刀顺手插进一旁双手撑住下巴,蹲在地上看我和徐谢刮猪毛的李雪梅后背里面。
她直接蹦了起来,“冰,冰,冰啊……”
杀猪刀上全是猪毛,又脏又冰。
我伸手摁住李雪梅脑袋,“别动,一会给你割到了。”
把杀猪刀拔出来,顺带在李雪梅身上擦了几下。
抵住她脑袋,让她打不到我,这时候才对王鑫磊说道。
“你没看见我年前都忙成一个陀螺了吗?”
李雪梅打不到我,只能气冲冲的回屋去换衣服。
王鑫磊笑得跟个傻逼一样,“唉,我希望我回去了,也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女人。”
我呸得一声吐掉嘴里的烟头,没好气说道,“这娘们有病你也有病啊?”
第一头被徐争捅了几刀才死的猪,现在已经被剖开,肠子等下水落在下方的盆里。
我踹了王鑫磊一脚,“去,把大肠小肠给我清出来。”
王鑫磊一脸嫌弃,走开几步,“呵呵,你这么一个大哥,在这儿杀猪,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我白了王鑫磊一眼,在袖套上擦了擦手,轻声说道,“别人对我们这群人有误解就算,你还说这种屁话。”
“怎么,难不成要看个赌场,去拉点姑娘站电线杆才叫混啊。”
“我那水泥厂一天进进出出那么多方运车,都是钱,比那些大哥差点啊?”
确实有不少混的人,做这种生意。
还有出个门前拥后挤,带着数十个小弟,其实这些除了有需要,要壮大声势的时候,我很少见有那个大哥出门恨不得大家都知道他是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