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个教训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抱有侥幸啊。
当时放任徐争在弘阳镇,最根本的原因是我没有这牢狱之灾,能够留在遵城。
只是没想到叶海潮一点情面也不留,连让我留在遵城都不肯。
片刻后,我平复下心中的情绪。
事已至此,我心中埋怨再多也没用,人都是一个教训一个教训的吃过来,才会长大。
我刚准备下床,旁边就传来一阵争吵。
当时监狱的管理十分混乱,以至于有那么一句话,监狱里面除了女人没有,什么都有。
牢头狱霸,也算是那个时候的特色,乃至于是官家默许给予这些牢头狱霸特权。
就是为了方便管理。
一般会争这种牢头狱霸的人,刑期都不算短。
起码也是十年左右。
我没心思去争这些,我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年,做牢头也没什么用,不可能一直在这监狱里面。
当时我这个号子里面的牢头,是黔阳本地的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
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当时刚进来的时候,他要我家里人每个月给他家里人汇钱。
我说我没有家里人,被他带着人抓去厕所收拾了一顿好的,拖把棍子都打断了两根。
后来白脑壳来探监过他一次,把他儿子的书包给他看了一眼。
白脑壳告诉他,我要是在牢房里面走路摔一下,他就等着看他儿子从楼上摔下去。
回来后我带着他去了打我的那个厕所。
让他把尿槽里发黄的尿渍舔干净,舔不干净先杀他儿子,再杀他老爹。
当然,尿渍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舔干净,他舔了两口,我就说算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我只在这里面三年,没工夫和他玩,即便是玩也没什么利益。
一直到今天,我们都是相安无事。
此时旁边的动静,是他正在收拾新来的人。
这人一听就是外地口音,这牢头欺负起来,没有半点顾忌。
我本来就烦得要死,听到这种动静,把头伸了过去,“安静点,要得不。”
“你们要搞哪样等下搞,老子现在烦得很,别弄些死动静出来。”
也是在这个瞬间,我的目光隔壁新来那个人对上。
牢头看了我一眼,朝地上呸了一声,带着人转身离开。
我犹豫了一下,从脚底拿出一个东西,不留痕迹的递给他。
那是一块脸盆碎片,当时监狱的管理还没有那么完善,脸盆有很多是生胶,就是发硬的那种胶料,硬,脆。(类似于pc或者abs树脂料。)
这种脸盆碎裂后,可以将碎片放在水泥地上磨得跟刀片一样尖锐。
塑料这种东西没有金属管理得那么严格。
以前的监狱是除了女人没有什么都有,到了九五年后,监狱里面的东西是除了几把能硬,什么东西都不硬。
这人没有让我失望,他只是愣神了片刻,就藏起这碎片。
当天深夜,牢头发出一阵比杀猪还凄厉的惨叫。
缠着布条的塑料碎片,划破牢头的嘴角。
我想应该是天太黑,没有找到脖子。
事后那人被带走,被打了半晚,最后扔进小黑屋,七天瘦了二十几斤。
也没有人来找我,问为什么要给他拿塑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