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贞菊一噎,贺章说道:“而且就像林队说的,只是暂时探查饮料厂的问题。出不了事的,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好吧。”商贞菊只好答应。
商议好行动,会议解散,各人该干嘛干嘛去。
林默刚打开办公室门,正要关,叶泽就见缝挤了进来,反身把门关上后还反锁。
“你干什么?”
叶泽疾步过来,凑着脑袋问:“林队,阿奇那件事我们是不是得跟商局说一下,你刚才怎么不把这件事说清楚?”
他难不成还真想帮闻山一直遮掩不成?
和阿奇接头藏在市局里的人真的是张劲吗?林默总觉得这事有种违和感。
他放下本子,沉吟半晌,“暂时还是先这样。”
叶泽有些急,“不是,为什么啊?”
还有瞒的必要吗?
林默倒了杯热水,向他递了递,“喝吗?”
叶泽一怔,有些无语,现在是喝不喝水的事儿吗?他想知道原因。
他没伸手接,看着林默,眼神中不自觉地露出警察的审视,林默最终还是把水放在他的面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才慢条斯理地解释。
“自李局的事情发生后,市局人心不稳,看起来平静,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对彼此都已经不是百分之百地信任,就像你刚刚看我那样。”
“林队,我!”
“保持警惕性不是坏事。”林默并不介意被同事这样怀疑审视,“只是现在这件事说出来,就不是警惕那么简单,市局会再掀一波风浪。”
泰州市市局成了公安系统的一个笑话,不仅仅是因为李仕明、张劲,这里也有他的原因,现在风口浪尖上,实在不是把这件事澄清的最佳时机。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和督察组整日整日地磨,被他们盘问他和闻山的关系。
叶泽沉默了半晌,“那要瞒到什么时候?你总不能一直瞒下去吧?”
手指轻轻地敲点桌面,热水氤氲湿了他的虎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闻山低头舔舐他伤口消毒的一幕。
他压下心中不适宜的异样,轻声说道:“等把他抓捕归案,端掉祭司的毒窝——再说。”
叶泽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说:“林队,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已经死了。”
林默朝他开了一枪,十几米高的悬崖跌落下去,寒冬腊月那么刺骨的海水,纵然被人拉到船上逃走,也很有可能活不了。
他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已经死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重拳一样猛地锤击林默的心脏,骤缩钝痛后泛起针刺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他没有想过。
不知道是太过笃定还是不敢。
眼睫垂落轻颤,被热气氲湿的虎口微痒,余晖的一束光透过窗户落在办公桌上,将他半边脸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光,毛绒清晰可见。
隐在金光后的另一边脸颊的肌肉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薄唇轻启,也不知是说给叶泽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声音很轻却很固执坚定,“我会抓住他的。”
他好像以此在坚定什么。
自己的立场,或者……
闻山还活着。
叶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