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沈雪迟看了很久,似是下定决心般,把握在沈雪迟手腕上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松开,他说:“沈雪迟,你要拿个金奖回来。”
直到第二节课下课,春归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谁说话都不搭理,鹿可燃最受不了他这副恹恹的样子,活脱脱哈士奇的身躯里安置了林黛玉的性子,这谁看得顺眼?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部最新款手机,忍痛割爱地推到春归面前:“啧,拿去玩,明天放学再还我。”
春归偏头看了他一眼,收下手机,又盯着白纸发呆。
“不是,谁招惹你了啊?还是你跟那个沈什么迟吵架了?”鹿可燃简直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你是不是有亲戚在省教育厅?”
春归打开手机,开始搜索三华文学杯相关的资料。他家不涉足这一行,要不然入股当个主办方之一,也能为沈雪迟保驾护航了。
鹿可燃想了想,说:“是有个,不过很少联系了,需要的话我帮你问问,发生什么了?”
见春归不答,反而神情凝重地盯着手机,他也凑过来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三华文学杯……嚯,你要参加啊?”
鹿可燃乐了,拍拍春归的肩膀宽慰道:“早说啊,我那亲戚就负责这一块的,你如果想黑幕也不是不可……”
“电话。”
鹿可燃顿了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对上春归琥珀色的瞳子,心中登时涌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大脑宕机般:“啊?”
春归认真道:“把他电话给我。”
“不是你认真的?这可不能黑幕啊。”见春归这样,鹿可燃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敛去笑容,食指重重戳了戳春归的肩膀,“你把事情经过正儿八经跟我说完,不然我不会帮你的。”
那年汉京二中罕见地没有获得全国竞赛任何一个奖项,而隔壁以“温水煮青蛙”之称的水泽私立学院却以黑马之速迅速包揽了华三文学杯的金银奖,自此名声大振,外界不少人唏嘘属于二中的时代就此落幕。
如果不是春归看过那则新闻,他绝对不会想到写出那本短篇小说的人是沈雪迟,因为当年的得奖刊登者根本不是他,直到代考的黑幕被全然揭开,网上也掀起了一波文学风浪,远在国外的春归试图凭借流出的一段模糊视频找到真正的作者,可这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而人们也根本不在意这本小说究竟是谁写的。
他们只担心自己是否能吃上“蛋糕”。
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把代考和沈雪迟扯上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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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中央,男人沉默了许久,他伸出手将春归的碎发捋向耳后,少年的头发有些长了,离了自己,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沈雪迟说:“我答应你,但你也要同意我的请求。”
春归问:“什么?”
沈雪迟轻声道:“我总觉得,你应当走向更高的舞台,金奖,我们一同竞争。”
作者有话说:
沈雪迟:老婆拽我,老婆心里还有我,开心。
另外关于春归叫小沈老婆的事~其实春归在抑郁症之前是个喜欢打嘴炮的孩子,不过在两人发生关系之前,他的确是把沈雪迟当老婆看待的(春归:老婆高我亿点怎么了!)然后他就获得了一个痛苦且快乐的晚上。
事后沈雪迟给他揉腰,他:“老婆,那里再揉揉。”“……老婆住手!!老婆疼!!!不!!!”
“我怀疑有人买通考官代考。”
“春归,”鹿可燃长到这么大第一次严肃打断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尽管对方是鹿可燃,春归也不会把自己最大的底牌亮给他,他只道:“帮忙代考的人,就在我们学校,你只能选择帮或不帮。”
鹿可燃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大约五秒。他倒吸一口冷气,知道春归真没在开玩笑,这人是认真的,但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谈,他凝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最笨却是最有效的法子,摸出来,打一顿。”
三华文学杯从八月底开始,十二月结束,选拔出来的十人将进行身份识别进入复赛,在布满监控的考场里用一天的时间构思完一本五千至一万的短篇,决胜出冠军。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算很多。
鹿可燃说:“既然是代考,就算买通考官通过复赛的身份识别,但监控也会在比赛后放出来,这是三华杯的一大传统,人脸对不上,网友肯定会发现,严重的话这是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