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鸣被吓一跳,尴尬的晃了晃扇子,转移话题道:“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你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吗?”他还以为是得了什么大病,火急火燎的把家里那株百年灵芝给送过来,结果未成想,就是个风寒而已。真是气死个人。东院管事拿着一个托盘走来,托盘上还盖着一张红布,掀开红布,托盘里摆着七八个金光灿灿的金元宝。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后就离开了。等海也端着一壶热茶走来,倒了两杯热茶,那徐徐的白雾就在杯盏中升起,然后他便退到一边候着。谢归寒淡淡道:“这是谢礼。”赫连鸣没接,他叫苦道:“要是被我家老爷子知道,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百年灵芝,就换了区区几个金元宝,这也太亏本了。”话落,他又自嘲的笑道:“我可不想大冬天的还被罚去跪祠堂。”谢归寒眼皮微垂,遮去眼底的阴霾,语气是一成不变的清冷:“来年开春,谢家会再去一趟南庭州,你要是有本事能吃得下南庭州的生意,就尽管跟来。”赫连鸣抚掌大笑道:“爽快,不愧是谢大公子!”谢家商铺遍布启晨大陆,而南庭州一年四季如春如画,每年过往的商客数不胜数,但真正能留在南庭州分一杯羹的,还得数谢家。而赫连一家也早就想去南庭州沾点光了,可苦于无人帮着领道,试了几次都是黯然退场。所以谢归寒这番话,简直令赫连鸣喜出望外。骗他的云景病的很重,他昏昏沉沉地躺了两天,偶尔醒来,也是在半梦半醒之际,看两眼窗外,还没分辨出天黑天亮,就又睡着了。一直到怎么这么安静“这寒风大雪的,怎么能带他去花园?”云景看着小家伙被冻的通红的脸颊,脸一沉,语气带着些怒意。春姨心虚,连忙道:“小少爷爱玩,婢子瞧着今日这天也暖和些,穿严实点,出去玩会也不打紧。”云景半信半疑,他看着眼前的初安,总觉得他今日安静了许多。春姨心里一紧,她怕自己为了两锭银子就故意把小少爷带到冰湖那出丑的事被云景知道,眼珠子一转,忙道,“景少爷息怒,小少爷只是年幼贪玩,婢子下回绝不会再带小少爷出去了。”云景道:“罢了。”孩子天性爱玩,这也是常事,不怪一向安静乖巧的初安也会闹着要去花园玩。春姨松口气,想起什么,局促道:“景少爷是大善人,婢子……婢子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嗯?”她忙道:“婢子与丈夫两年才见了次,回回见面都是匆匆待一两日就要回谢府了。过两日,婢子的丈夫会来城中用米面换些家用,还把孩子也带来了,所以……”顿了顿,她后退一步,跪在地上,厚着脸皮道:“婢子斗胆,能不能求景少爷,让婢子的丈夫来谢府小住两日,让婢子一家三口团聚。”屋内的炭火“啪”的一声,炭火的亮光像星星眨眼似的,小小的跳动了一下,又重归平静。云景把桌子的甜糕点拿给初安,小家伙双手抱着糕点,小口小口的啃。过了一会,他才不紧不慢道:“春姨,你在谢府也待了两年了吧?”见他没生气,春姨眼睛一亮,以为云景会同意,忙不迭道:“是。”她顿了一下,补充道,“婢子知道这太过荒唐,可婢子家穷,而且他又把儿子带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婢子不放心他们,所以……”屋内安静了些许,而下人们在擦洗桌竹花瓶的动作也不由的放轻放慢。云景歪了歪脑袋,轻笑一笑,那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淡然,他漫不经心道:“既然知道此事太荒唐,那你为何还要提起呢。”“啊?”云景道:“恕我见识浅薄,但我云景活到至今,可从未听闻,哪家高门大户雇来的帮工下人,居然还能拖家带口的住在东家家里。”春姨心有怨气的低头,她自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却不知道,旁人一眼就能看穿,她心里到底有多大的怨气。云景看出来了,他皱了皱眉,侧头看一眼懵懵懂懂地吃着糕点的小家伙,心里竟觉得有些不安。春姨也不知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又反驳道:“可年初的时候,管事他还把他妻儿都接到府里小住两日了,怎,怎么到我这里,就不成了?景少爷您也太过偏心了吧。”可能是觉得云景好说话,她语气都带上了些许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