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正要骂人,却被一小袋硬硬的东西砸了满怀,那是孔松月从春钱坊帮他追回来的四两银子。
“车借我一用!钱不够去找刘府要!”
“驾!”
贾青策攥着缰绳,手掌绷白,鬓角倏地落进一滴汗。
“驾!”
路上骂声一阵,孔松月甩上帘子,关纪窝在角落,狭窄的马车内,对方的呼吸与心跳一清二楚。
关纪心跳很急,手腕拼命摩擦着绳子。绳子已然深深嵌进了他的手腕里,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他宁愿自己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暗室里,也不愿跟着这俩人一起往皇宫的方向去。
本来关家就已经没落了,自己狠下心干这等坏事,也是为了重振家族荣光。
结果一朝败露,还败露在了“金羽卫”面前。
这要是上报上去还得了?老太太都得气得拿着竹条狠狠抽他一两天。
车子很小,他紧张地瞄了眼门帘处。
但那儿被孔松月拿剑尖抵着,狭窄的车室内,他死死被困在了狭窄的右角,无处可逃。
……
“吁——”
西纯门外,马蹄声刚落,金羽卫剑甲将歇,警惕了一瞬,转而又俯首拜谒。
“王爷。”车夫是一个声音细柔的胖男人,他腿脚灵便地掀开了车帘。
车帘的料子是棠州绸,暗红色的布上,用飞线绣着蝉形暗纹。
帘子掀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于人影到来,“什么时辰了?”
车夫声音尖尖的,“回王爷,巳时了。”
北安王伸出半个身子,干瘦而有力的手指甩开了暗红的帘子,“我听见他们的声音了,再等两秒。”
车夫垂下头,脸上胖而松散的肉泛着笑意,“如王爷所料。”
“吁——”
四只马蹄停在了他们对面。
孔松月拎着关纪的脖子,刚探出身子便是一愣,“北安王?”
贾青策焦急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喊王爷。”
她随即转口,“小民有要事需要进宫,不多问候,愿王爷谅解。”
不等她下车,北安王随身侍卫,便堵在了马车前。
北安王声音中气十足,全然不像之前那个软弱无力的老人,“且慢。”
“王爷这是何意。”
北安王身侧的马夫笑意和善,不由分说递上一张□□,“姑娘,这是王爷的心意。”
孔松月瞥了一眼,“用不着。”
大事当前,她没心思陪北安王玩这样的游戏。
她之前确实曾答应过北安王进宫毒杀太后的事。
可那只是应承之词,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