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这时候还蒙在鼓里,但是有些人已经有了答案。
沈慎行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长公主。
顾昭惜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她笑眯眯的和沈慎行对视,“如果说我现在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发现把皇位让出去之后,这一切都非我所想,我需要你今日踏出公主府之后就去联系之前培植好的人手,告诉他们,我要拿回来皇位。”
沈慎行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是真是假,“臣……遵旨。”
站在一旁的高远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但没想到这把火很快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小高大夫。”顾昭惜轻轻开口,“如今你是跟在陛下身旁的御医,陛下对你并不设防,我需要你今日回去就给陛下下毒,毒性不必致人肺腑,只要让陛下每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就好,小高大夫你可愿意?”
高远下意识的摇头,不过长公主目光灼灼,最后他咬着牙点了点头。
顾昭惜得到了这两个人的应允之后,这才重新的看向已经坐直了的孙问尘,“孙问尘,我说的没有杀干净……灭了国公府之后,还剩的那个人是我啊。”
沈慎行颓然的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直到这个时候自己才看清楚顾昭惜下的这盘棋。
长公主从头到尾对皇位就没有过任何野望,她从二殿下被刺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去争这个位置,她当时争的并不是皇位,而是给他们兄妹二人争一条活路。
恰好自己当时带着整个沈家前来投诚,也就阴差阳错的在长公主殿下最需要人手的时候给了她帮助。
自己越是能干,帮顾昭惜在朝廷上越站越稳,顾昭惜距离死亡也就越来越近。
当时自己找上她,也是正式开始了长公主的死亡倒计时。
“孙问尘,你好好看着。”
“先不说如今位高权重的沈相和太医院院首高御医因为我的随意之言连想都没想就决定背叛当今陛下,就说外面站着的镇河,他在我搬出皇宫的时候,就已经被我送给了兄长。”
“但若是他得知我刚才的随口之言,恐怕现在就已经提刀杀到御书房了。”
“我下了罪己诏,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身上,又以重病的借口住在公主府里,至今没有向外走上一步。孙问尘,你知道吗,在这种情况下,还眼巴巴的凑过来表忠心的大臣有多少个?”
顾昭惜笑出了眼泪,“数十人。”
“知情的人知道我与兄长之间的情分不允许他人怀疑,这皇位也是我费尽心思才送到兄长手上的,但是不知情的人数量还是太多了。”
“只要我活着一天,朝廷中的这些大臣就会想方设法的去站队。慕强是大多数人骨子里生下来就自带的,有人觉得兄长刚正果直,是澧朝皇帝的不二人选,就有人愿意跟随我,开辟一方全新的天地。”
孙问尘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微一愣,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可是你和二殿下之间的关系……”
“我与兄长之间的关系到底好还是不好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想。哪怕我和兄长彼此从来不会怀疑,更不会背刺对方,但并不代表我们手下的人或者只支持我们其中一方的大臣不会擅自揣度我们心思,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顾昭惜从来都不愿意用善心去考虑任何人,更何况有些事情并不是心思缜密就能够防住的,只要时机抓住了,哪怕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都有可能伤害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