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又走了回来。停在了枯树横枝下。
季青辰本就一直在院门前发怔,突然又见得他的身影,心中微颤、
陈文昌固执古板。喜欢在外交游,朋友多了就完全不落家。
别看他现在没有在父母身边孝敬。但正因为这样,凡是父母相关的事,他都是不分对错一味退让的意思。
聘礼嫁妆之类她要是敢稍有意见,他就敢玩失踪,十天半个月信息全无。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对得起她。
她何尝不想对他说一句,索性闭着眼成亲,一切都看命吧。
“你放心。我有自己的办法,不叫外人说我的。”
她微笑着,看着陈文昌走近到她面前,他知道她心眼多,看了她半晌后,终归叹道:
“以后不要再在背后说官家闲话了。有事就叫人去太仓找我。”
“……好。”
这回,她没有喷他一个敢叩阙上书的愤青,他竟然敢埋怨她说官家闲话?
谁知道赵扩拿话挤兑她,这其中没有半点是因为陈文昌这个不安定分子?
陈文昌的身影终归是渐行渐远。
在她眼中消失了。
天空阴沉了下来。
云层里飘起了雨,夹着雪粒。
稀少的雪粒晶莹可爱,纯洁无暇,但落到了树边的泥地里,毕竟就了无痕迹。
季青辰怔怔在京城第一场寒雪中站住了。
从当初陈文昌远到东海来提亲,到现在差不多就是两年多时光。
她对陈文昌的感情,也许情爱占了三分,求个平静安闲占了七分。
可惜的是,吵来吵去什么平静安闲都没有了。
为了不让谢七娘子过来安慰她,她叹了口气之后,回屋子里自己坐下。
她仔细看了一遍两家合议的退婚书。
陈文昌将来会是个好夫君。
这一年多他独自居住在太仓那边,暗地里向他提亲的人家也不少。
他并没有应。
尽管她听说,有书院外聘经师的女儿对他倾心已久。
那女子是太仓本地的书香人家出身,父亲和陈文昌是一样的道学士子,事事支持于他。
平常书院里的杂务,父女俩也经常会帮着陈文昌打理。
而她之所以非要退亲,其实也是被官家所激。
这事已经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