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敢开头灯,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走路,生怕不小心踢到什么惊动那个女a。“哎呀我去!”一声惊叫划破寂静。冷梅猛然抬头,一记眼刀飞向那个出声的人。居然又?是那个嘴贱的男a,他抱着脚在地?上乱蹦,冷冷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他的鞋底扎着一排巨长的钉子。感受到众人愤怒的目光,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一把将钉子拔出,嘴里嘶哈嘶哈地?叫着。天杀的,谁在这路中间摆了?一排钉子啊!“冲进去!”冷梅一声令下,既然已经暴露了?,还不如速战速决,叫那个女a措手不及。脚步声骤然加重,扬起阵阵雪雾。就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轻盈地?跳上围墙,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向远处飞快掠去。空荡荡的小院,角落里堆着一些箱子,杂乱的木条,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只有墙角一丝新鲜的血迹提醒着冷梅,这里曾经有人停留。“老大,都找遍了?,没有人啊!”她气得?心头直冒火,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她又?不瞎,屁大点个院子,用得?着这些个废物提醒。“她受伤了?跑不快,追!”此时温祁烟已经来到了?两条街以外,不远处就是夜市,这里人声鼎沸,气味复杂,可以稍作?停留。她颠了?颠背上的人,轻声问,“屠棣,你怎么样了??”屠棣剧烈地?咳嗽起来,温热的液体顺着温祁烟的耳边流下,声音几不可闻,“老大?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傻子,你明明先跑出去,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温祁烟将人放下,在医疗包里翻出恢复剂和止血剂。沾满血迹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将其推远。“别?浪费。”屠棣吃力地?说着,又?忍不住笑,“好久没被?老大背了?,好怀念啊。”温祁烟抿着嘴,没有说话。旅馆后院很暗,她几乎刚刚抵达,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来不及端详屠棣的样子。此时她沿着那只手,慢慢向上看?去,瞳孔骤然缩紧。蓬松卷曲的短发被?汗和血打湿,紧紧贴在头皮上,一道巨大的抓痕从屠棣的头部侧面延伸到嘴唇,露出红嫩的皮下组织,明亮的狗狗眼只剩一只,另一边是空空的血洞。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吸,温祁烟垂下眼眸,盯着屠棣胸口那处深深的塌陷。他的身?上有无?数道深深浅浅的口子,无?一不证明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她推开屠棣的手,坚定地?将药推进了?他的体内,“没事的,alpha的恢复力很强,回去以后我帮你挑一个炫酷的电子眼,保证会招oga喜欢的。”“没用啦,老大,这是精神体造成的伤害,我的药都打光了?,伤口却始终无?法?愈合。我跟你说你之后如果?看?到一个奇怪的小女孩,一定要快点逃走,她穿着黑色的裙子,扎着双马尾,还有一只怪鸟”“别?啰嗦了?,上来,飞娅一会儿就来了?,她会带咱们回基地?。”屠棣摇摇头:“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哎呀老大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这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你都是有o的人了?,赶快走吧。”温祁烟沉默不语,把整瓶止血凝胶挤到他的伤口上,却怎么也?涂不满。“我不是自己逃走了?,有人黑进了?我的光脑,给我发了?撤退的信息,到了?楼下才发现不对,但是已经回不去了?。”“对不起,老大,你一定觉得?我很笨吧。”屠棣挤出两声比哭还难听的笑,半真半假地?说,“不过,既然你是老大,就帮帮忙。那些人主?要是来抓你的,你把他们引走,我自己去石姐那里就可以。”“再说胡话我就生气了?。”先不说他能不能爬过去,就算到了?酒馆门口,石姐也?不会让他进去。这就是反叛军的规矩,任务失败的成员不可以连累别?人,或者做出让队友暴露身?份的行为。屠棣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傻子,难道以为她会把他丢在这冰天雪地?里变成冰雕吗?温祁烟抓住屠棣的手臂,将人放到背上,又?把刚刚在路边摊随手扯的一块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我救得?了?飞娅也?救得?了?你。”转眼之间,她已经有了?主?意,今晚地?下城里鱼龙混杂,偷个车什么的,倒比平时方便许多,先去诊所拿点药,再找个地?方藏起来,她和莱亚之前的房子就不错。等飞娅到了?就好了?,那个丽教授不是很厉害吗,对她来说救屠棣的命应该很简单。温炙炎才是那个灾星,温祁烟咬牙切齿地?想,以后一定要杀了?他。屠棣想反抗也?没有力气,努力睁着眼睛,专注地?看?着温祁烟的侧脸,“老大,能成为你的徒弟,真的很幸运。”“睡吧,一会儿就到家了?。”温祁烟轻声安抚着他,同时将精神力散发出去,探查到附近没有追捕者后便大步走了?出去。临近午夜,街上仍然熙熙攘攘,人挨着人几乎脚尖贴着脚跟的状态。地?下城一进门的位置有一个公共停车库,那里时常停着上百辆载具,更不用说今天这种节日,载具只会更多,选择也?更多。她慢慢朝着停车库的方向挪动着,屠棣侧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声很轻浅,刚刚说话已经耗尽了?他仅有的力气。温祁烟时不时转头确认一下,看?他还有没有气。「这小子可比莱亚沉多了?。」温祁烟的手往上托了?托,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快闷起水泡了?。这一晚上,汗水加泪水估计得?有一扎了?。好在这仿皮面具做得?好,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短短的两条街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停车库,门口那两个护卫不知道是不是被?热闹吸引走了?,门口的灯已经关上了?。停车库是自动滚轮式,此时大门敞开着,银色链轮像一排排硕大的牙齿,彷佛一个庞大的怪兽静悄悄地?等待着猎物入口。温祁烟倏地?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一个个子很高的银发男人迎着月光走来,他的手里拉着一个小女孩,双马尾随着走路轻盈跳跃着。她的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红色皮鞋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敲打声,被?黑色瞳孔占据的眼球里满是天真烂漫,层层叠叠的黑色公主?裙上别?着一个温度调控器,裙摆上绣着一排倒挂着的鸟,眼睛或闭或睁。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排蝙蝠。哪来的恐怖电影女主?角,温祁烟后背不禁泛起一丝凉意。小女孩忽然笑了?,歪头咬下一颗糖葫芦,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你好呀,温祁烟。”芙芙见?多了?各种奇怪的高科技以后,温祁烟已经不再是没见识的土包子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温炙炎应该不会?雇佣童工,这小女孩弄不好是个天山童姥。“咦,他怎么还活着。”小女孩惊讶地叫着,转头跟男人抱怨,“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薄荷味。”银发男人宠溺地笑笑,拿出一块手帕擦拭掉女孩嘴角的糖粒,“知道了?,芙芙。”“叫姐姐!”小女孩瞪了?男人一眼,转头盯上了?温祁烟,“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听不见?我跟你打招呼呀?”温祁烟冷冷地看着她,小女孩,双马尾,蝙蝠,她就是伤害屠棣的那个人。“银十,你看,她在瞪我呢。”小女孩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一般,嘻嘻地笑着。银十慢条斯理地收起手帕,转头看向温祁烟,一字一句地说,“你的眼睛也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