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微微侧起耳朵,准备听池小鱼接下来的话。“他们是魂魄离体了,需要我们给召回来,大家跟我学!”池小鱼说完,楚年就感觉身侧一空,接着池小鱼念经一样的话从头顶传来,“楚年,快回来……”楚年额头上青筋直跳。“你这样做也是不对的,”老师打断他的施法,“他们身上有伤口,需要我们给包扎。”“老师,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池小鱼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我小爸从来都不打架,怎么可能有伤口呢?”“对,我爸爸也不打架!”“我爸爸也不打!”老师无奈,只好让孩子和家长调换位置,由家长先学着给孩子包扎。楚年按照老师的指示摆弄池小鱼的身体,把绷带缠绕在指定的位置。池小鱼比他想象中要柔软很多,小腿还没有他的胳膊粗,随便一用力就能折断。楚年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个小东西,天天把他气到升天。教完所有步骤,老师松了口气,“现在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四个小孩爬起来,懵懂地点头。接着他们起身,家长躺到垫子上,几个孩子不再闹笑话,楚年的精神放松下来。他本来就天天想睡觉,这下有了上班摸鱼的机会,楚年小幅度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召唤周公。迷迷糊糊间,楚年感觉老师的声音像一团云朵飘远又飘近,只有胳膊上池小鱼细心包扎的触感是真实的。池小鱼细致地将绷带一圈一圈缠在他的胳膊上,小心地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珍宝。池小鱼包扎完,抬头看向楚年的脸,却发现楚年的眼睛依旧闭着。“老师,他怎么还不醒啊?”“这……”老师看着楚年均匀起伏的胸膛,也找不出词来解释了。“可能是,睡着了?”她的话在池小鱼这里显然是不可信的,“可是其他叔叔都醒过来了,真的没问题吗?”楚年半梦半醒,感觉池小鱼的小肉手放到他肩膀上拍了拍,“小爸?”温热的呼吸打在楚年耳侧,楚年默默把头偏向另一边。很快耳边热气消散,楚年听见池小鱼了然道:“我知道了!是时候拿出来我的独门秘法了!”楚年心口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睁开眼,果然看到池小鱼撅着嘴,像是给假人做人工呼吸时那样俯下身。楚年一瞬间睡意完全消散,连滚带爬从垫子上起来,一巴掌呼在池小鱼头上。“滚!”池小鱼心满意足地笑了,接着扑进楚年怀里,高兴地扭扭:“小爸被我救过来啦!”楚年气结,怒目圆睁看着前方。林元元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池小鱼真是神医啊?”池小鱼如愿得到了小伙伴们的崇拜,他佯装谦虚:“其实也没什么啦,可能是我天赋比较高,你们也不要灰心,努力就能做好。”他的话又引起了一阵骚动。傅小远:“池小鱼真是又谦虚又聪明。”林元元也应道:“对,他真是我们的榜样。”楚年抬眼看去,就见池小鱼正仰着头叉着腰,脸蛋红扑扑的,显然已经快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他忍不住嗤笑,傻东西。不过必须得承认,池小鱼这个嘚瑟的小莫样,甚合魔头心意。楚年软了神色,伸手拍了一下池小鱼,“少嘚瑟。”池小鱼连忙躲开:“小爸,你不要总是下我面子啦!”两人又打闹了一会儿,老师才出言制止:“时间不早了,咱们开始评比吧,等会儿还得吃饭呢。”楚年立刻停住挠池小鱼痒痒的手,往后一倒躺在垫子上,闭上眼睛,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其他家长都看得目瞪口呆。楚年闭着眼睛,任由池小鱼摆弄。他能感觉到,池小鱼每一步都记得十分清楚,就是力道上稚嫩了些,像是在挠痒痒。很快,池小鱼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停了,楚年连忙跳起来:“我好了!”池小鱼被他吓了一跳,愣愣地抬头:“小爸你……”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年。楚年一阵尴尬。他是怕晚一会儿起来,池小鱼又要做那该死的人工呼吸了!楚年轻咳一声,捏着鼻子开口:“是神医,神医治好了我。”池小鱼眼睛顿时笑弯了,点头:“嗯!”又过了一会儿,所有小孩按照要求重复一遍急救,老师开始根据他们的表现评了分。池小鱼做得又快又好,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老师对他竖起大拇指:“小鱼真棒。”池小鱼骄傲地把头仰高。“老师,能不能商量个事。”楚年忍不住开口打断老师。老师看向他疑惑道:“怎么了?”楚年看一眼尾巴翘上天的池小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能不能不要总是夸他了,我怕他高兴死。”老师愣愣地点头:“虽然你这个要求奇葩了点,但是我能答应你。”做完所有工作,老师就回家了,楚年他们吃了饭,几个孩子开始用布娃娃重复上午学的内容。突然,林元元把自己的大鹅扔向一旁:“没劲!”她此话一出,其他三个小孩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怅然地看着前方。这样简单的步骤重复了这么久,他们也早就觉得烦了。空气一阵沉默,池小鱼忍不住开口道:“那……”林元元一拍脑袋:“咱们学了这么好的本领,不能浪费,一起去行侠仗义吧!”池小鱼和傅小远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他们之前偷偷看电视,电视剧里的大侠就是经常行侠仗义,可酷了!肖肖看着两个一脸向往的哥哥,疑问:“什么是仗义呀?”池小鱼解释:“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风一样的男子!”肖肖有些不乐意:“你们去吧,我不想变成风,我也不想玩刀。”然而事情容不得他拒绝,池小鱼和傅小远左右拉起他的手,跟在了林元元身后。一旁的地里,楚年把手里的杂草扔到一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四个小孩远去的背影。“就让他们这么去?”林康点头:“有好几个大人跟着呢,还能丢不成?”楚年还想反驳,想了想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又开始埋头苦干起来。四个小孩出去了一下午,直到夕阳快下山,楚年看着空空的门口,忍不住着急地跺脚。“他们不会丢了吧?”正在炒菜做饭的三人手里的动作一顿,接着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是呢,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不回来?”“先把灶膛里的火灭了,找着他们再做饭,楚年,你给摄影师打个电话试试。”几人手忙脚乱地分配好人物,正准备出门寻找,四个小孩此时却回来了。是被一个中年男人压回来的。男人一手拎着俩,见着楚年就把孩子往前一推:“这是你们的孩子吧?”林康连忙跟过来:“这是怎么了?”楚年看一眼男人不虞的脸色,再看一眼满脸不忿的林元元,羞愧难当的池小鱼,心里大概猜了个七八分。“他们闯什么祸了?”男人挨个看了他们一眼,“还说呢,这几个调皮蛋。”池小鱼的头低得更深了。林元元接触到林康的目光,也低下了头,但还是不服地小声道:“我们是帮助弱小!”池小鱼也攥紧拳头:“对,黑狗兄多可怜啊!”傅小远:“……”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解中,楚年拼凑起了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黄狗和白狗谈恋爱,黑狗暗恋小白但是打不过小黄,只能在一旁默默流泪,而这几个小兔崽子见了,就开始了棒打鸳鸯,把小黄赶走,为小黑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