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他现在多么想要拥有一部手机,他在心中泪目。
心思已经完全跑偏,他已经忘记自己刚才数到第几只羊,死命回想着还是记不起来,正准备重新数一边,他感到好像有人在戳自己肩膀。
错觉吧?是错觉吧?柏文泊心中忐忑的想着,没有睁眼。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六只。。。又有人在戳他!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真的没法自己骗自己,他此刻心中是瑟瑟发抖,脑中出现许多鲜血淋漓的场面和腐烂不堪的鬼脸。
他抿着唇,紧闭的双眼周围的皮肤都集皱着,眉毛不安的拧着,双手相互紧握放在肚子上,他只感觉自己浑身汗毛竖立,对周围的一切都异常的敏感,耳朵尖的不得了,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听到,也能轻而易举的吓到他。
“柏文泊”正在他处于全身戒备时,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柏文泊猛地一睁眼,看见了蒋蔓生正蹲在自己床边,一只手平放在膝盖上,一只手在他胳膊边,双眼直看着他。
松了一口气的他发现自己心跳跳的猛烈而沉重,咚咚的声音听得异常清晰。
“怎么了?”柏文泊感到喉咙有些干涩,他哑声问道。
“进去一点。”蒋蔓生看着他指了指里面的空位。
柏文泊有些理解他的意思,于是迫不及待的往后躺了躺,给蒋蔓生腾出了空位,自己都快退到挨着墙。
蒋蔓生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睡在柏文泊旁边,平躺着轻轻拍了拍身边人的头:“安心睡觉。”
柏文泊低声到了句“谢谢”,闭眼后才感到安心。
蒋蔓生没有再回话,柏文泊在他的感染下也很快进入安眠。
生哥陪睡助眠堪比褪黑素啊。这是在柏文泊睡下后的想法。
幽蓝的夜晚明月高挂,今晚没有风,绿草大树纹丝不动,八位乘客多少都进入或深或浅的睡眠,而透过宿舍蓝黑的窗户可以看见床上有一个黑影窣窣爬起来了。。。。。。
生理机制给他提供了时机,浓墨的黑夜掩盖了他的罪行,一切都在宁静中进行。
每个人都不知睡了多久,但是最先起来的是柏文泊,转头想看看窗外的天色,而首先入眼的就是蒋蔓生的后背。
心中再次道谢,他将目光转向窗户,发现外面已经有些蒙蒙亮。
他小心翼翼的爬起身,谨慎的绕过蒋蔓生,踩到地面上,他想要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他正面对着蒋蔓生,避免将他吵醒,柏文泊连呼吸都放轻不少。
确认他还在睡觉,他这才放心的准备转身,但就仅仅只是转了头,他骤然屏住呼吸眼睛瞪大,双瞳速缩。
他看见在他们脚对着的那个床位上,躺着一个无头尸。
尸体像是被随意仍在床上的布娃娃一般,被砍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