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还看向黎凝,想得她认可一般,弯唇问道:“你说是罢,郡主?”
黎凝原本还想叫他给自己尝一尝,然裴濯都让人把酒拿下去,她也只好歇了这个心思,又被他如此一问,只懵懵懂懂地点头,算是认下他的话。
可是,她记得府里没有狸奴啊……
之后裴濯每尝一口就要看她一眼,再夸赞那酒有多好喝,黎凝欲言又止,眼前的佳肴都变得食之无味。
老者说过那是他精心酿制的,想必比酒肆卖的还要好喝,总是要尝尝看才能甘心。
用完膳,黎凝暂且将梅子酒的事搁置,让人找来一本棋谱,倚在内间的软榻上仔细翻看。
裴濯原以为她看的是诗词,但黎凝模样比平时还要认真,眉心一会儿蹙起,一会儿又舒展开来,反反复复,直到去沐浴时才肯将书放下。
裴濯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本棋谱。
她何时对博弈也这般感兴趣了?
待黎凝沐浴好出来,裴濯便就这般问她。
黎凝拿过裴濯手中的棋谱,再次躺回榻上,指腹来回摩挲书脊,犹豫着该不该说。
她若是说了,裴濯知道她技不如人,会不会耻笑她?
不管裴濯会不会耻笑,黎凝都不大愿意他知道她竟会输给旁人。
“今日游会上有人棋艺甚是高超,还未有人能胜他。”黎凝将书掩住脸,只露出双眼来看他,“便生出些兴趣,找来本书随便看看。”
裴濯若有所思,良久后才掀起眼,问她:“郡主也想与他比试?”
黎凝目光闪躲不敢看他,视线落在窗边的梅花玉石上,闷声道:“那么多人都赢不了他,我…我也未必能赢……”
“博弈非你所长,赢不了也正常。”裴濯并未如黎凝所想的一般讥讽她,倒是看得开,“不过试一试也无妨,就当玩乐。”
“你…
…”黎凝试探着问道,“我若是真输了,你不会取笑我?”
“我为何要取笑你。”裴濯感到好笑,蓦地又想到什么,表情顿时变得古怪。“我在郡主眼里就是这种人?”
可他从前就是这般……她暗戳戳想与他比试什么,裴濯都会不余遗力地完成,鲜少有让她赢他的机会。
黎凝声音低下去。
“毕竟我很多事都不如你厉害,如今又输给旁人……输给旁人的话,你难道不会笑话我?”
微风从开着的窗牖吹进来,夜色静谧,只有轻微的草木被风吹动的声响。
裴濯静默望着她,那双眸子幽黑深邃,好半晌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郡主输给旁人我如何高兴得起来。”他神色是难得的认真,义正辞严道,“夫妻一体,郡主要输也只能输给我。”
黎凝:“……”
亏她还以为裴濯要说什么好听的话来哄她。
黎凝摆摆手,让他不要再打扰她看书。
裴濯显然没有这个自知之明,甚至凑上前讨嫌。
他正色道:“术业有专攻,郡主最善之事又非博弈,赢不了也属正常。若是比丹青,那天底下又有几人能赢得过你。”
他这番话是带了恭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