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面玻璃护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番话他们每天都要对不同的病人家属重复上百次,但从来没有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护士都忍不住有些担忧他的精神状况能不能撑到病人从手术台上下来。
“你也别太担心,只是有这种风险可能,不一定就……”
“林阳……”
单唯钦的声音如同幻听般的在他耳边响起。
“爸爸!”
林阳回头,看着不远处那一大一小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幻听。
直至很多很多年后林阳都还能清楚回忆起今天。
在他如此无助又如此悲苦的时刻,这人牵着嘟嘟走到他面前,什么话也没有问,一个字也没有说,无声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家属等候室。
明明人多到一凳难求,却又异常的安静。
这里几乎没有人会高声谈笑,因为会坐在这里的人都有家人或亲友在一门之内历经着生死。
比如林阳。
他安静的坐在冰凉的铁椅上,左边是嘟嘟,右边是单唯钦。
“你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吗?”单唯钦语气不自觉严厉。
林阳恍若未闻。
单唯钦叹了口气继续道:“先把药吃了…”
林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这人消失的那近二十分钟里居然是去给他买药了。
可能因为生病的缘故,他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乱想,中安开退烧药是要本人挂号的,单唯钦没有症状不可能买的到药,只能去药店。可这里离最近的药店来回也要近半个小时左右,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药给他买回来的。
林阳如此想到。
沉默的接过药一口吞下,单唯钦又立刻递过来一杯温水。
“谢谢。”
道完这声谢后,二人都没有说话,连嘟嘟都安静极了,只默默拽着林阳的衣袖,无声的给予他爸爸一份小小的支持。
沉默间,林阳装在裤兜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把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上面备注是:老舅。
林阳拿不准周顺波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干嘛怕吵到别人,他准备去楼梯间接。
走前,“我去接个电话。”
他这么对单唯钦道,后者微微颔首。
走到楼梯间,电话一接通周顺波就在那头问:“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