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九趁着这片刻的安宁,明目张胆地用眼神仔细描摹着祁连的每一寸轮廓。
可是自己好像没什么地方惹他不开心。不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吧?自己让他丢脸了?好像也不是。
在其他人眼里,他是三皇子,是司教,自己充其量就是他众多学生中的一个。
好像论起丢脸,主要还是丢父将的和哥哥的。哥哥都已经消气了,没道理三哥还这么放在心上。而且三哥也不是这么注重面子的人!应该不是昨天晚上的事吧!
那三哥他,到底在烦恼什么事情?
胡思乱想间,冷不防祁连突然睁开了眼。
她赶忙撇过脸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
时近下午,马车才到达辟雍。
陌九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抬起头正准备询问祁连今天晚上去训练的事情,一转眼发现他已经走远。
郑龄正等着她一起回学寮。
“郑龄,我怎么感觉司教好像怪怪的?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郑龄神色如常,“司教吗?没有吧,司教不一直不爱说话吗?你是不是想多了?”
陌九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导致自己有些敏感多疑。
“是吗?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刚刚一路上回来,气氛太尴尬了,我都恨不得跟在马车后跑回来。”
“可能是你刚回辟雍,有些不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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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九点了点头,“但愿吧!”
稍晚些的时候,陌九照往常去竹园训练。歇了这些日子,身子似乎钝了许多。
她边活动筋骨边走到祁连书房门口。
房间的蜡烛点着,这个时辰三哥应该正在看书。
她深呼吸一口,重重吐出,轻轻叩门,“三哥,是我,小九。”
门内有书卷落案的声音,随后蜡烛熄灭了。
从黑暗中传来祁连低沉的声音,“今天太晚,我要休息了。”
陌九站在黑暗中,有些失落,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院落围栏处,又停了下来,看着院中间的那棵桃树感到瞬间的恍惚。
离开辟雍的时候,桃树枝头已经缀满了一粒粒绿色的骨朵儿。
三哥说,今年的花骨朵比往年要多,想必今年的桃花肯定更为烂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当时三哥的眼里似乎盛开了朵朵桃花。
陌九还记得自己当时想,等到桃花开得最好的时候,自己就去买一壶桃花醉,叫上同门来到桃花树下,一醉方休。
今天再回到这里,桃花都已落尽,只留一个个小小的青色果实留在枝头。
微风拂过,她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转身,一步步朝书房走去。
黑暗中,祁连一个人站在窗前。
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他没想到陌九会折返回来,有些吃惊。
陌九径直走到祁连面前,仰头盯着他的眼睛,鼓起所有的勇气。